妈杜新燕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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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将沈芳洲难宁的心绪唤回。
此时已经临近午夜时分。
“……沈芳洲。”严颂沉静平稳的嗓音扑在耳畔。
她的声音,既不婉转若黄莺,也不曾绵软如蜜糖,而是沙沙的粗粝,于沈芳洲,有着鲜明的辨识度。
“……已经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沈芳洲先温声询问着,末了,兀自半开玩笑地猜测道,“……是不是想我了?”
“谁……谁想你啦。”严颂结巴着声儿否认,“我明明……就是担心晓蕾,所以才会睡不着觉的。”
沈芳洲“噢”一声,有些委屈道:“你都不肯哄我一下么?女朋友。”
最后三个字,沈芳洲刻意加重了语调。
严颂也决定要闹他一次,于是小声嘀咕着:“我才不要当你的女朋友。”
沈芳洲立刻就急了:“严颂,你敢!”
接着沈芳洲铁青着一张脸,提醒严颂,俩人亲都已经亲过了,而且不止一次。
“是不是还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时间、地点和感受?”
严颂听得双颊粉红霏霏,急忙出声打断他:“沈芳洲,你快别说了!”
沈芳洲很听她话,微微抿了下唇瓣,沉着声嗓同她确认道:“关于谈男女朋友的事情,咱就这样敲定了啊。”
脑袋扎在玩偶粉红豹的怀里蹭了蹭,严颂挺不好意思地“嗯啊”一声。
“那……晚上想我了没有?”
沈芳洲不忘追问,只是这次话语要比之前直截了当。
严颂原是打算陪同沈芳洲一起来医院的。
但沈芳洲念及她奔波两日又轻微感冒,硬要她在家好好休息。
严颂自己也考虑了一下,担心来医院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添乱,于是最终乖乖听话。
只是,做瑜伽、看电影、写手帐……通通都提不起兴趣来。
早早地就上床睡觉,结果翻来覆去到了半夜。
担心穆晓蕾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她不得不承认,她想念沈芳洲的陪伴。
“嗯哼”一声,算作回答。
沈芳洲心满意足了,低低笑出声来,于冷寂安静的冬夜,分外低醇撩人。
努力忽视因此而擂鼓的胸口,严颂正了正神色:“讲点儿正格的,晓蕾情况怎么样了?”
沈芳洲回答她:“还在手术中。”
一听见“手术”二字,严颂登时紧张起来:“怎么这么严重,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么?”
沈芳洲安慰她:“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严颂:“嗯嗯。”
她在心底真诚地为穆晓蕾祈祷。
片刻沉默。
沈芳洲极目远眺。
夜晚的苍穹呈现深沉的藏青色,画布似的舒展着,城市的霓虹灯光五彩斑斓,衬得星子暗淡渺小,唯有一弯镰月,亘古不变,沉静皎洁。
“颂颂……”
“啊?”严颂一时没反应过来,转瞬听见沈芳洲说:“你唤我的名字好么,想多听听。”
她不禁失笑道:“沈芳洲,你的语气,好像小孩子在撒娇啊。”
却依照他的要求,唤——“沈芳洲”,一迭声,是温柔地、缱绻地、亲昵地……她还会认真地询问他:“沈芳洲,可以了么?”
奇异地,心底躁动了一整个晚上的不安被轻柔抚平。
沈芳洲终于冲破恍惚,寻到某种存在的实感。
因为严颂,他是沈芳洲,而不再是一个会被唾弃偷走弟弟生命的小偷。
“严颂啊严颂,你怎么会这么乖?”沈芳洲轻笑着感慨道。
严颂抿了抿唇,不晓得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当手机那端的沈芳洲请求她唤他名字的时候,低哑的声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