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脆弱孤独,仿佛在寻求某种认同。
“乖一点儿不好么?”
严颂这般问沈芳洲,沈芳洲却摇着头说不好。
“会怕你哪天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这哪里是乖,分明是傻。
阒寂的夜晚,浓稠的墨色,适合一切暧昧的情愫翻滚涌流,严颂也不禁大起胆子来。
“沈芳洲,那……那个人会是你么?”
“严颂,你都没有良心的么?”沈芳洲语气恨恨道。
严颂咯咯地笑起来。
的确是挺没良心的。
沈芳洲语气淡淡道:“不会,我会舍不得。”
严颂唇角随即漾起甜腻的弧来,溜圆的双眼晶晶亮:“沈芳洲,我也觉得你不会。”
她还笃定道:“只要不是你,就绝对不会发生我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情况。”
她的心思分外单纯,她喜欢他,那么自然要给他从她这里予取予求的特权,也甘愿敛起满身的防备,将柔软乖巧坦诚于他。
沈芳洲抬起胳膊,掌心摁在左胸口,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一颗心脏,正怦怦直跳,声若擂鼓。
严颂对他肆无忌惮地偏袒,结结实实的撩了他一把。
“沈芳洲,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又害羞了?”
害羞?还又?
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男子汉气概正在分崩离析,于是沈芳洲转换一个生硬的口气催促她:“已经十二点半了,还不快睡觉!”
话音刚落,沈芳洲就后悔了,因为他还舍不得就此结束通话,偏生严颂无知无觉,笑道:“好,我闭眼睡觉啦,你挂电话吧。”
严颂倒扣手机,径直闭目静歇。
黑暗中,钟表指针走过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可压根就睡不着。严颂无奈地想,还是听集播客吧。
于是再度拿起手机,待指纹解锁后,发现她和沈芳洲仍然处于通话中。
“……沈芳洲?”严颂目露疑惑,“怎么啦,还有什么事情么?”
不知为何,严颂陡然回忆起大学时期——
同宿舍的四儿情窦初开,她每次和男朋友打电话总要因为谁先挂断电话而拉扯十来分钟。
大致对话如下:
“你先挂。”
“不嘛,还是你先挂。”
“亲爱的,我爱你,你挂吧。”
“我也爱你,亲爱的,我还想再听听你的声音。”
“嘻嘻,我也是。”
……
反反复复,等终于挂断电话,她们五个看客,抖着两条胳膊,异口同声地打趣道:“啧啧,真酸出一层的鸡皮疙瘩。”
沈芳洲却不按剧本来,他说:“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睡着会不会打鼾、磨牙……”
“……你。”严颂一时气结,嗔他为“狗男人”,接着她讲,“我们小仙女才不会打鼾磨牙呢!”
“哈哈哈,”沈芳洲笑过以后,一迭声地应着,“是、是、是,小仙女大人,我道歉,还请小仙女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严颂冷哼一声,说:“勉勉强强原谅你一次吧。”
“嗯,颂颂,”沈芳洲端正了神色,“我有话想跟你讲。”
严颂撇了撇嘴角:“可你不准再讲那些气我的话儿。”
“刚刚是逗你玩的。”沈芳洲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其实是我舍不得挂断电话。还有,想你只要睁开眼睛,身边就有我陪着……颂颂,你不会嫌我啰嗦吧?你可不能嫌我啰嗦……我们一直在一起吧,我喜欢你。”
最后,严颂揪着被子将自己缠裹成一只笨拙的蚕蛹,尽管她嘴上低声嗔着“沈芳洲,你可真不知羞”,但被双手捧着的两颊,上面覆盖着的那层纤薄肉皮,此刻上扬着,滚烫着。
同事赵天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