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做她的棋。”
苍婧沉眼思量半刻,“周辰是她的棋,也会是你的棋。”
萧如丝拿起案上凉了的药,一口饮尽,闻着味道就是极苦,萧如丝饮罢仍是笑逐颜开,“也便看看这卓安能有多少情分,日后兴许他对妾身有用,”萧如丝抚过棋子,圆大的杏眼竟有几分凌冽,“譬如太后那样,抓住别人的软肋。”
苍婧收了十指,惩忿冷目起身离席,娇妍身姿化入细雨之中,双肩直颤,“太后要的不是什么软肋,她是要让所有人痛苦。”
萧如丝并不惧怕,只把一子悄然落下,“这皇城里斗来斗去,像我这般人两处不讨好,最容易成为第一个被她们宰杀的。”
华衣转动,金摇坠眉,似一抹朱砂红血,苍婧踱步在萧如丝身侧,“你的反击,本宫看起来帮不了什么忙,你没有把本宫算进来。”
“公主不宜插手此事,”萧如丝直膝而起,袅袅纤腰配上广袖,宛若凤鸟展翅,“这件事我一人即可。从这一步开始,妾身与周辰,也是一命相连。”
“你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苍婧阔步而来,眼前的棋局惊了她,萧如丝已经赢了一子。
“公主觉得妾身能下一盘好棋吗?”萧如丝含笑道。
“你这棋凶险,就算赢了也不一定挣得来好结果。”
“难道公主今日情神不定,举棋难安,还不承认自己输了。”萧如丝倔强道。
苍婧抬手低掩了发,“我只是没睡好。”
“公主许多日子不敢从圣泉宫行迹,是故意在躲谁吧。”
苍婧垂首,避开萧如丝尖锐的目光。
她躲的人莫过萧青。
近来梦中多惊醒,皆是他之身影,明知是梦是幻,仍为一梦心悸。
饮茶时,有相思,食饭时,亦相思。挥之不去,从来是他。
程时一语惊起心中扰,她只想忘记他,想试着证明,她心里的都不是爱。
可越想忘记,就越是记起。她失败了,因为失败,索性不如不见。
萧如丝见苍婧目光闪躲,嘴角不禁一垂,转头见庭外的一双人,不免也为自神伤。
远眺而去,冯千娇正倚在苍祝的肩上低泣,那骄傲之状更胜萧如丝几分?冯千娇所选之处可不是正对泰时殿,仿佛在宣示,她是他唯一的妻。
萧如丝十分低落,“正逢朱明出事,旬安城却发现一处温泉,长公主亲自下令建造清河行宫,一献陛下。这一讨好,陛下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耐着性子给了皇后一点垂怜。”
苍婧一捋了袖,并无多少奇怪,“那是因为她是皇后,不管姑母是什么时候挖好的温泉,陛下在这时候都得接受。”
“皇后凭太皇太后和长公主保后位,陛下又希望我为他冲锋陷阵。那好啊,反正她做不了一世的皇后,”萧如丝恼道,她轻触小腹,愁肠百结,“妾身只要有一个孩子,这一局就可大胜。”
苍婧一眼扫过案上的药,那药莫不是……催孕之药!
她扼住萧如丝的胳膊,“这就是你说的时日,你要用你的孩子来换你的高位。”
庭外的人影烙在了萧如丝眼中,也烙进了她的心里。
萧如丝愈觉得酸楚,直至无法自胜落寞,才转头离开,争风吃醋终是难逃,她故做了一番无情精明之人,清醒着笑道,“高位可不止是一个孩子能换来的。我长姐那个夫家死了许久,她以前是外妾,我想给她张罗个好人家。前几日她来宫里看我,我与她闲走遇到了一人,长姐很是中意,妾身也觉得他是极好的人选,”萧如丝斟上甜浆,推向苍婧,“杨贺。”
暗沉的屋内仿佛一寂,苍婧的目色被掩盖的透彻,“你为何突然要与杨贺联姻,他不过是个宫中马官。”
“我长姐看上他,我要让她如愿。她当了别人的外妾是为了帮母亲带大我和妹妹,是她教会了我人穷不能志短。没有她,我就和我那哥哥妹妹一样不争气,大字不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