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快感让她极度兴奋,叶岑潇低头时,都能听见她疯狂跳跃的心脏。她大口喘气,像一条濒死的鱼,又仰头“咯咯”笑起来。
叶岑潇见惯她这幅疯疯癫癫的模样,等她笑得咳嗽起来,出声提醒:“该出去了。”
两个人草草理好衣衫后,陈霜凌懒散推门,光亮一下子照得屋内亮堂堂,那把椅子正正在光束中,像刑牢里的工具。她眯了眯眼,原路返回。
白愈端正地在石桌前,一回头,便瞧见那明晃晃的痕迹。陈霜凌没想着要瞒,凑上去撒娇:“叶岑潇打我。”
“缘何?”他笑意淡了一些。
陈霜凌没坐,把手肘支在桌上,弯腰靠近白愈,可怜巴巴道:“因为我不想喝酒,她还给我倒,所以我扯她了一把。”
“……”饶是白愈已经知道陈霜凌什么性子,听见这番话,笑容还是不由得僵了一瞬。
他对上陈霜凌充满希冀的眼神,阖眸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德经》前二十章,抄三遍。”
陈霜凌的脸立刻垮下去。
跟过来的叶岑潇无情嘲笑。
陈霜凌又转头,看叶岑潇时又变了神情:“别笑了,浔阳灾荒的案子还查不查?”
她用这个作威胁,笃定叶岑潇不会再挖苦她。
叶岑潇自己手上有人脉,却非得叫上陈霜凌这个吊儿郎当的人陪她,甚至不惜以当年灭门案作抵,无非是一些局面还得她来应对。
她的那张脸足以让她成为一件百用不殆的礼物,在场合迎来送往,陪着笑脸,恭维好话,还能弹琵琶唱小曲助兴,如果谈不拢,甚至可以负责事后杀人。
叶岑潇对这件礼物满意极了。
至于白愈,那是意外之喜,一来作为曾经的世家嫡长子,知晓的陈年旧事可能比她这个在校场中长大的姑娘还多;二来陈霜凌如此自私,必要时会把白愈推出去替她去死,就算陈霜凌没这么做,白愈肯定也会护着他的好青梅。
忽然想到陈霜凌雨夜对她说,仅仅是喜欢。
喜欢?
喜欢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喜欢白愈的皮囊、性格,亦或是白愈满腹诗书的盛名让她产生新鲜感。
喜欢对陈霜凌来说,一文不值。
叶岑潇莫名对白愈起了一丝怜悯。
“第一站去哪儿?”陈霜凌打断叶岑潇的思绪。
“直奔浔阳。”
“不行。”陈霜凌笑吟吟地否定。
“那你问我做什么?”叶岑潇不怒反笑。
对方玩起白愈垂下的头发,又一次挨了书卷抽手心,无所谓地开始拨自己的红耳坠,妩媚道:“走个过场。”
……叶岑潇扶额。
“但是,”陈霜凌又拖起声调,慢慢从怀里捏出三封信,摆在桌上:“一封是段绪年的,一封是云舒的。”
她指尖点了点字迹跋扈的信封:“段绪年提到,沈择清说话带有一点浔阳口音。”
又点了点另一封,其余二人的视线跟随陈霜凌绯红的指甲转移,落到字迹略显扭曲的那一封:“云舒说会有沈家的生意从京城到安邑的商道上行过。”
“所以……”白愈做足心里建设,随时准备迎接陈霜凌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
“所以我们去抢劫,没钱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的,更何况沈家主母在陈家落魄的时候没少落井下石,拿她点东西,不过分吧?”
白愈听的想喝酒压惊:“我们会带上足够的盘缠……”
“咳咳,”叶岑潇出声提醒,“别忘了,我就是剿匪的。”
陈霜凌“哦”了一声,似乎对不能抢劫这事有点遗憾,继而又看向云舒的信。
云舒的字大部分是沈择清教她一笔一划写的,如今却用这比划拼凑成背叛他的证据。
“第三封呢?”叶岑潇问。
陈霜凌抬头看了她一眼,把第三封收回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