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桶陈竹筒倒豆一般,想到什么说什么。
薛龄不用绕弯子,费心思,轻松不少:“城西大营里,你还知道谁是奸细?”
“我地位低,认识的不多,医师老莫、伙头老曹、领军老廖,还有个……我想起还有个人,他对廖领军很不客气,好像最近刚调走了,我不知道名字,但是见了人,我能指认他。”
尿桶陈又想了想,补了一句,“听说,好像是成了……程小将军的亲兵。”!
薛龄心头一惊,不好,程锦丰有难了!
如果亲兵真是奸细,他撺掇程锦丰去找莫老医师治伤,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跟我来,指出那个亲兵,将功赎罪!”
“啊……”尿桶陈被薛龄拽着,只能踉踉跄跄的跟着大步狂跑,像是个人皮风筝,就差飞起来了。
亲兵不明所以,不知道刚还八风不动的薛龄怎么忽然如此惊慌了。
“程锦丰,有人要他的命!”
“什么!大将军刚去找小将军了!”亲兵立刻正色。
“在哪儿?你们在前面带路!”薛龄索性扛起了陈报国,大步流星,几乎穿过了大片营地才到了伤兵营。
大大小小的营帐三面通风,有不少兵卒躺在简易的担架上。
薛龄一眼就得看到了西南角的门口边上,有两个程锦荣的亲兵。
带着陈报国一口气冲到了门前,程锦荣正指着程锦丰的鼻子骂。
“……还是程家的子弟,军令如山,你不知道?”
“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遇上个妖兽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耽误了报信驰援,青阳县已经塌了!死了多少人!我怎么有你这样废物的副将!程家这次因为你,可要出大事了!的”
“哥……”程锦丰被骂的狗血喷头,垂着头像是淋了暴雨的小狗,哼哼唧唧的求饶:“哥,我知道错了,手下这么多人看着呢,别骂了,不然以后我怎么做将军啊……”
程锦荣恨铁不成钢,语速极快,爆豆子一样噼里啪啦。
“什么哥!这是军中,我是大将军!你个废物点心,看你窝囊样子我就来气!我料想过你第一次上战场会怯懦,可能不及父辈悍勇,但也不至于遇上个兔妖,竟然的吓得魂儿都飞了!”
“一根兔子毛都没摸到,手底下的伤兵还这么多!说出去也不怕丢死人,自己人踩自己人,骨头都踩折了了一大片!”
程锦丰嘟嘟囔囔的抱怨,“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厉害的兔妖,一口一个,吃人比吃响果儿还快,我就慌了些……”
说着他声音忽然提起来了,想要告状:“哥……”
被程锦荣狠狠地瞪了一眼,程锦丰立刻改口:“大将军!你还说呢,分给我的军师,那个乌龟军师,他跑的比我还快,军心这才散了的!就算我想拦也拦不住啊!”
“什么乌龟,郭武贵怎么了!”程锦荣越听越气,“真有此事?去!把人给我的叫来!我要当面问他!”
一声令下,门口守着的亲兵立刻去找人了。
营帐里,程锦丰趁机卖惨,“哥,我伤口可疼了,刚喝的药又辣又苦……”
薛龄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如果是一般的草药,不该辣,除非里面加了碱性的东西,药里下了东西!
他刚要冲进营帐,身边颠的七荤八素的陈报国,忽然指着一个人影,“就是他!”
薛龄倒退一步,看见了旁边营帐里,最东边靠近角落的床位上,有个小兵卒子趴在地上,正偷偷摸摸的开溜,他身上的兵甲一看就是好东西。
手脚短粗,背宽脖子长,体型长得还真像个乌龟。
再往里看了一眼,亲兵都出去找人了,程锦荣还在呵斥不成器的弟弟:“你还喝药了?最近生病的兄弟多,你这挨了军棍的有脸喝……”
没有可用人手,只剩脚下打摆子的陈报国。
“你去给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