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种时候,伙头老曹巧舌如簧,没有半点结巴的样子。
他一口气说完一长串,直接将莫老医师刚才指摘的地方,一点点全都反驳了回去。
薛龄半信半疑,“这么说,那个老医师才是北蛮子的奸细?证据呢?拿出来看看!”
小兵卒掏吧掏吧,从老曹的怀里掏出个木鞘,上面有深深浅浅几道刻痕,和刚才细竹管里找到的图案居然有些相似。
“这又是什么破玩意儿!一个木棍棍你说是证物!”薛龄很是气恼,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莫老医师说的没错,你这个胖子就是贼人,还想蒙骗本官!”!
伙头老曹一口气堵在喉咙,好半天没缓过来,想了想刚才怎么拿到银锭的,立刻找到了曙光。
“莫老医师他就是个老骗子,没什么本事,治死多少人!有好些的本来还能活的,他不会治,搜光人家身上的的钱财,就把人推出去等死!还有不少是他为了痹药,直接活埋了!”
这比发死人财的翻泥鳅更恶劣,活生生的人送出去弄死。
营帐外,静静等待结果的程锦荣再也听不下去,暴怒着冲了进来:“你既然早知道这老贼的恶行,为何不早写告发的”
他是程家嫡系,兄弟俩先后到了南秀府,正是因为这城西大营的事态已经超乎寻常。
明明大燕人龟缩在高山上装死,两国之间没有战乱,但南秀的伤亡人数却越来越多,甚至和纷争冲突不断的北地不相上下。
“我……小的,我不敢啊,莫老贼年纪大、资历老,又常常亲自上山采药,初一十五出去义诊,兵营里的兄弟们最是信他,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程锦荣气的原地打转儿:“你上报给了谁?你怎么知道是活埋的?”
“我趁他们出去埋尸的时候跟过一回,他们胡乱把人草草埋了,凑了还能听见地底下的人疼的哼唧……”
薛龄也猛踹了伙头老曹一脚,“上山采药?初一十五义诊?”
“是!他尝尝找机会偷溜出去!”伙头老曹痛的嗷嗷叫,像是只没了手脚脑子的肥猪,在地上抽搐着惨嚎,“别踢,蛋疼!”
“怎么?还想着去历城找你那相好的月红呢?还不老实交代,不然,别说是蛋,就是鸡,我都给你踩爆了!”
伙头老曹蜷缩着直不起腰,好一阵儿才缓过劲儿来,“我真不是奸细,他还有同伙,我当然怕啊!那老贼要是让我生个病什么,肯定就把我活埋了啊!”
“同伙是谁?”
狗咬葫芦,提起一个就能咬起一串。
伙头老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显然是又在动脑筋。
薛龄虎口一松,玄铁枪擦着他的眼角戳进了地面,抽回长枪又要刺下去,刃口带起一缕湿哒哒的头发。
眼看长枪又要落下,伙头老曹怪叫一声:“嗷!别别……我说!我都招!”
薛龄手心一个收力,枪尖停在了伙夫老曹的眼皮上。
“那老贼的同伙,就是厨房的采买跑腿,从那以后,他一直都跟着我、监视我,所以我才不敢告发,我是真怕他们会灭口啊!”
伙头老曹和莫老医师一样,都狡猾的把自己从中摘了出去,不但能自圆其说,还大倒苦水。
从一开始在青阳县北山发现奸细,露出马脚的有兵卒、中年医师、副将、廖领军、莫老医师、伙头老曹、夜香郎陈报国、采买小厮……
到现在,加起来八个了,还有两个。
这些人就像是城西大营里生了锈的螺丝,看着不起眼,但要是一起坏事,破坏力却是难以想象的巨大。
“这么说来,你不但无过,反而委屈了!”程锦荣不敢细想,这些人隐藏在暗处,坑害了多少个兄弟。
多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就这样惨叫着,被活埋了,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了最信任的医师手上。
刚喝下的羊汤在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