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后一步的程锦荣脚步一顿,咬紧了差点酸到的大牙,一把拽住了要往跟前凑的周木成和冯莽,“走,随我再去巡趟山,多两双眼睛好些。”
冯莽衣领被大力揪起,整个人烂抹布一样在风中飘荡:“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一个带刀的小小官差他都不敢顶嘴,何况脸色不对的大将军。
周木成不甘落后,点头哈腰的上前两步,讨好程锦荣:“小的知道路,将军请随我来!”
徐伏虎摸摸脑门,看了薛龄一脸荡漾的笑意,也跟着程锦荣走了。
人都走了,周围静成一片,落叶可闻。
辛夷又羞又急:“你!你莫不是发热糊涂了,光天化日胡言乱语什么?我给你的药呢?”
说到最后一句,倒真有些动气了,那伤药还是她从程锦荣手上讨来的,薛龄不用,反而把它用给了那个徐伏虎。
真是好心给了驴肝肺,气煞人也。
“在呢,我好好收起来了,你给我的东西,怎么舍得用完?”
“伤药就是拿来用的,你不舍得给自己用,却愿给旁人用?”
“被毒打时,徐伏虎挡在我前面,他伤的比我重的多,还要指望他传递消息给你,这才给他用了一点点,你的心意我都好好收着呢,怎么舍得?”
辛夷抿着嘴,菱角一样的唇瓣,被贝齿压的发白。
薛龄说的直接,一双眼里火热的情意毫不避讳,像是只有她,她有些招架不住。
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却消散的无影无踪。
“药而已,该用就得用,山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你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血淋淋的,可不安全。”
辛夷掰着指头,手上的斩马刀都快拧成花了,她别别扭扭的说的认真。
薛龄嘴角裂开的弧度更大了:“辛夷,我心悦你。”
是坚定的宣告,也是情意的吐露。
辛夷一惊,抬手想要捂嘴,又怕弄伤了薛龄,虚虚的捂住了他面前的空气。
“……我听见了,说一遍就行了,不必多言,光天化日的,叫旁人听见了,可要羞死了。”
薛龄眉毛一挑,很想问一问:光天化日不成的,那夜黑风高好不好?
又怕惹了辛夷羞恼,笑眯眯的咽下了后半句。
“你……我……”辛夷吞吞吐吐的,脸上热度越来越高。
薛龄耐心的等着辛夷的回应。
不料,下一秒,一道尖利的声音划破长空!
“狗男女!”
低头一看的,是幽幽转醒的天师。
辛夷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斩马刀一个挥斩,差点活劈了天师。
薛龄脸一黑,收紧了手上的绳索,阴森森的警告天师:“如果我是你就会悄悄闭嘴,不会找死。”
气氛都已经到这儿了,只差一步就能听到辛夷亲口说出了,却被这个不消停的天师打岔了。
天师气焰很是嚣张:“呵!山上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被我杀了,知道真相的只有我,你们是朝廷的人,就必须得依律法办事,不能随意杀了我,我怕你做什么?”
薛龄一圈圈收紧绳索,“大乾律法铁律如山,但我也是依着朝廷律法收尸,多你一个不多,你大可以试一试。”
天师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悄悄闭了嘴。
程锦荣他们就在不远处,听到异常的动静,立刻赶了回来。
“出了什么事?”
“无事,薛龄说他去。”辛夷又退了一步,方才还有些旖旎粉红的气氛彻底消失,她又成了公事公办的辛参领。
程锦荣有些跟不上,顺着辛夷的视线看到了天师,立刻明白过来。
“啊?哦,好好好,我知道了。”
薛龄心里更气,下次再找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