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龄抽回自己的手,重重搭在崔平虎和钱老四肩上。
“哎呀,这卧底不好当啊,小老弟浑身是伤,两位老哥哥搭把手,多谢多谢!”
他用了十成的力道,这下钱老四和崔平虎笑不出来了,他们下意识的运气,扎稳了马步,才勉强撑住薛龄的两条胳膊。
“呼……我说,贵人骨重,小老弟这体格子,高低得是个大贵人啊!”钱老四笑呵呵的说好话,他见过薛龄手撕兔妖的豪迈,心里有点发怵,把薛龄胳膊举的高高的,还得担心怀里的毒药匣子。
崔平虎个子矮,薛龄的大掌压下来,更是吃不住,“咳,你起来,胳膊死沉死沉的,压的都不长个了!”
人都是没什么盼什么,尽管年过五旬,身高个子,还是他最在意的的。
薛龄笑眯眯的说着,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哎呀呀,两位老哥哥实力不成啊,辛参领体恤下官,可是只用了一分力,就稳了,啧啧……”
崔平虎不乐意了,一仰头就要反驳,但是看见薛龄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钱老四额上刚消失的汗珠子又冒了出来,咬牙撑起薛龄大半身子,话都说到这份上,还不明白就蠢了。
“辛参领还有正事,哥几个也体恤体恤你,走,这边歇歇脚。”
“也好,凡事自有上官安排,我们只管听差就是了。”薛龄从善如流,牺牲了亲近辛夷的机会,带着两个看热闹的闲杂人等去了一边。
程锦荣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招惹辛夷:“看看,可是心疼你了,说都不让人多说一句,啧啧啧,真是王八看绿豆,怎么就对了眼了呢?”
“王八说谁?”辛夷视线一直看着薛龄,最终落在了他背上的伤口上。
“得,你也不让说,好好好。”
调笑完,看着万里阴云,程锦荣心头沉重不已。
“辛夷,你初入朝堂,不晓得其中厉害,这里头的水太混了,我军营中刚刚肃清过,还算安全,不如让他去我麾下,就算上面追问下来,我程家也能一力顶上。”
辛夷语气淡淡:“程将军不必忧心,此间种种,我早已事无巨细密报圣上,只等圣裁便是。”
“我忘了,你是辛家人,和皇帝最是一条心。”
程锦荣轻叹一句,语气却越来越沉重:“只是,这内积的脓疮潜伏太久,依照圣上的脾性,不到大局在握,不会立时发作,到那时,告发的人证薛龄只会被当做挡箭牌处置,你护不住他!”
“世家?薛龄不会屈居人下,护不住那就让他成为有用之人,让圣上不得不用,就像我一样。”辛夷声音轻的不能再轻,随着一缕山风,一忽儿就散了。
“你也舍得。”程锦荣看了眼薛龄。
他脸上还有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和崔平虎他们一起坐在巨石上,三人挤在一块,,钱老四最胖,崔平虎眉毛最独特,但最吸引人的还是薛龄。
他看着悠闲,实际脊背紧绷,像豹子一样随时准备出击,锋芒初现,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薛龄察觉了第二道视线,侧过脸假装没听见,和崔平虎、钱老四他们说起了毒药的阴狠。
钱老四抱着药匣子,左看看右看看:“这些药瓶上都没写名儿,猜不出啊!”
薛龄分了点心,随口应付道:“恐怕也只有那个天师知道怎么用了,她用起来随意的很,一抓一把,根本不怕毒着自己。”
崔平虎眼也不眨的忽悠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起码我们能知道药效。”
钱老四:“……婉拒了哈。”
程锦荣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声音越来越低:“不管是人为还是天意,你辛家几代单传,只要辛家这把刀用的顺手,圣上就不可能会换人,更何况当初出了那件事……”
“你明知道,圣上是为免其他几家寒心,只能用你,进而保住辛家,但这其中的滋味如何,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