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牵着小薛龄,满脸关切,小薛龄还拿着刚出炉热腾腾的烤红薯。
“哎呀,臭小子,那人和你长得好像!我摸你的骨头,你若是长大了大概就是这副模样……”
小薛龄饿了,眼里只有热腾腾的烤红薯,摇着老道士的胳膊,催人走。
“老道士年纪大,大白天的眼花啦!人救上来了就好,快走吧,红薯都快凉了!”
“哎!好好好,这就走人救上来了就好,见过你长大的面相,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人呐留在过去,活着就只有痛苦,只要本心不坏,总归也差不到哪儿……”
最后看了眼地上的薛龄,老道士眼里有泪花、有欣慰,岁月匆匆无情去,春秋不留耄耋人,能看一眼长大的模样也是好的。
老道士乐呵呵地牵着小薛龄走了,薛龄的视线长久停留在那邋遢老道士身上,舍不得眨眼,明明一字一句听得清楚,他却口不能言。
原来,上辈子老道士死不瞑目,他不是仰首问天,而是一直看着小薛龄。
薛龄是老道士捡的弃婴,他身有重病,全赖老道士细心呵护、仔细照料,才侥幸活下来。
所以,当老道士义无反顾的去救那个落水的孩子,且因此身亡的时候,他不能怒不能怨,因为,他也是这样被老道士救起来的。
老道士……
心口传来一阵剧痛,薛龄猛吸一口气,睁眼醒了过来!
“嗬!”
这一下,给人吓得不轻。
“哎呀,我的妈呀,诈尸了!”
“这薛狗无良!死了都不让人安宁!”
伏地痛哭的福叔和黯然落泪的冯莽反应过来,大喜过望!
“大人,你醒了?医师!医师!大人醒了!”
“哎呀,睁眼了!真睁眼了!”
老医师听了,忙不迭地提着药箱,凑过来探查伤情。
“哎!奇了!这脉象变了!刚还脉率无序,脉形散乱,神气涣散如豆崩之势,是枯无生机的脉象……”
大悲大喜之下,福叔有些撑不住,冯莽扶着福叔,急的头顶都快冒火了。
“老医师,你说这一大串我也听不懂,你说点我能听懂的……这会儿,薛大人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这会儿啊?居然有了稳健的迹象!就是伤的太重了,光是休养,只怕要躺上好几年了……”
福叔颤巍巍的站稳,经过这一通,他胡子眉毛仿佛更白了些,人老了不少。
“活着就好,能有一条命就好!大人啊,你可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我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福叔……”
“哎!我在,你是想吃什么?还是想喝什么?伤口疼不疼?”
音容相貌完全不同,但这个啰里啰嗦的劲儿和老道士一模一样,薛龄眨眼逼退了涌上鼻尖的酸意,一本正经的吓唬老头。
“你……压着我伤口了。”
“啊?唉呀!出血了!医师医师!你快给大人看看,别让我压坏了!”
“我看看……这伤口只能静养!静养!你一把年纪这么不懂事,怎么能压着伤患的伤口呢!”
福叔有些尴尬。
冯莽嫌弃老医师手慢,搭手帮忙:“老医师,你嘴怎么这么碎呢!快点儿的吧!人好不容易醒过来,再让你耽误了救治,岂不冤枉……”
耳边吵吵嚷嚷的声音不断,薛龄望着虚空,眼前那一老一少的身影越来越远。
好在,这一次老道士没有下水,活着和小薛龄回家了。
“你醒了就好,说话算话,牢头呢,我救了七人!功过相抵,还多出来了两年!现在,该恢复我自由身了!”
“我救了五人,我也要……”
“还有我,还有我!”
好像有点儿太热闹了,聒噪的很。
薛龄转动眼珠子,盯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