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阴多了,我之前莫名其妙对他抱有的一丝好感全都没了。可是我心里头却不是滋味,虽然跟别盼盼的明刀明枪不一样,金浩的笑里藏刀可是实打实的尖刀利刃啊,句句扎在我心口上。老子每天学着当孙子,努力想干掉每一个挡在我面前的甚至后面的人,不就是因为金浩说的么?金浩只不过捅破我一直都讳莫如深的那层窗户纸罢了。我一下子觉得很泄气,但一直在心底撑着,我他妈不能在金浩面前掉份儿。我撑得有些恍恍惚惚,什么也没说,忽然又听见金浩叫住我: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我电话。”
我没在理他,头也不回地走,在“食天宫”门口差点儿跟一哥们撞个满怀。我清醒过来,摸出那张名片,看了眼上边“主管”两字后丢进了垃圾桶。
回到座位上,老五惊讶的问我:“老四你是不是又失恋了?”
我懒得搭理他。
老大说:“你丫脸色太难看了,跟丢了魂似的,见着鬼了?”
柳妙这时没心没肺地笑:“该不是林馨儿把你蹬了吧?”
他们都看我。我说没有,工作上的事!他们就都不再问,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只有柳妙不太相信地打量我。借这茬,我问柳妙是不是打算从那里辞职。
柳妙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我的机会不是被你亲手扼杀了吗?”
老五插科打诨:“老四你问这话就没意思,人傍上老三这富二代,还用得着整天抛头露面?当然是人老三养家里当全职夫人啊。”
柳妙翻白眼:“谁要他养,我自己没手没脚?”
老五说:“你这就错了。就算女人养得起自己,也应当由男人赚钱来养,这是男人的用途之一。”
老三说;“说的这么头头是道,也没见你追到女朋友。”
“吉他就是我女朋友……”
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自己喝下杯啤酒,真跟喝马尿似的,心口跟被杨余利坐上面似的闷得慌。可不喝酒更难受,我跟老二说:“陪我喝几杯。”
老二二话不说,一口就倒下肚去。
季季问:“周一天你今天是不是疯了,”又剜了眼老二,“你也是,跟他一起疯?”
我说:“我今天就是想喝喝酒,怕以后没这种机会跟你们一块儿喝了……”
老大打住我,别扫兴,要喝就喝个痛快,少他妈扯闲淡。
之后我们的谈话都不提毕业散伙的事。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一年前,在小鲨鱼也是这样的场景,只不过林馨儿和赵蕾蕾换成了柳妙,想到这儿,似乎有那么一小会儿觉得好受一点儿。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倒下的不是我,当然更不可能是老二——尽管他喝得比我们都多——而是老五。在我倒下之前我清晰地记得老五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皮子已经快抬不起来,嘴打着瓢,说:“跟兄弟们说件事,我,陆扬,下周就离开北京了,提前跟兄弟们告个别,祝兄弟们前程似锦。咱们有缘再聚!”
我们都当他说酒话,却愣怔怔地看着他一饮而尽,看着他“哐当”一声倒下,看着他瞬间呼哧呼哧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