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着,心中松快许多。
低头望向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男子,陶颜宵触了手背去摸他的额。那火炉般炙烤的滚烫燃至全身,将男子透白的皮肤,烧得通红,而唇色却因为失血过多,更显得毫无气色。
想起王婆的丈夫还在时,曾发烧了一天一夜,阿婆便是提着水在一旁给他降温。于是她也学着阿婆,赶紧从厨房汲了一盆冷水,将巾帕打湿。
那巾帕小心翼翼被陶颜宵轻放至男子的额上,深深的忧虑也跟着爬上了她的额头。
他会不会等不到她来?
陶颜宵蹙眉,不禁低声喃喃起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担心的是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不知道要在他的墓碑上刻上什么字?
“你还有家人吗?”她为他拂去眉上的须发,一边自顾自话,似乎不停的说话就能将他唤醒,也能解去压在她胸口的担虑。
“我要走了,你等我回来。”为他换上最后一次湿帕,陶颜宵摸了摸他的脸,那炉火般滚烫的温度显然比方才好了许多。
她俯着身子,抚在他脸上的手欲离去。
倏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促得执住了她的手,就在那一瞬间,陶颜宵看到一双锐利的黑眸如鹰隼般直直得凝着她。
他的眸色如夜漆黑,淡漠的眼神,仿佛有着一种鄙夷天下的冷漠感,“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