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又向司寇翾迈近几步,在他还未赶得及开口前,先他一步说:“你原是要问,我是否知你的过去吗?”
司寇翾没接话。
“我当然什么都知道。你试图说,你背负灭族大恨,其心凶险,若你真成王了,必定会血屠三界,无一处不是横尸遍野,这是你给三界的报复,对吗?”
知镜里这一切确实都实现了,可苡鸢现下定决心,要彻改预言。
他黑瞳骤缩,像是无声应证了苡鸢所说。
她更近一步,单手搭在司寇翾宽厚的肩上,见他未避,便攀得更紧了,她语气柔和:“可暗夜之域在你之手,才是最为正确的。你也将成三界中最负盛名的君主,前提是,在我之辅佐下。”
他蹙着眉,“神姬是在说笑吗?”
“神姬又当左丘翼何在?”
苡鸢愣住,眼中千般疑惑:“这关左丘翼何事?”
“三界无人不知左丘翼对你是何情感。神姬不会为了我这样粗鄙之人,而痛推他下位的。”莫名地,她听出面前的人语气酸酸的。
“我曾救过左丘翼一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我看中的王位人选,并不是因强权或是继承,而是从三界祥和出发,谁为三界好,我便助谁。”她顿了顿,“这本是你们暗夜之域的内事,可要谈及三界,我便不得不插手。要说左丘翼,其实他并不算差到哪去。可他便错在太过优柔寡断了。要说战,他马不停蹄征集铁骑奔赴之;而若说和,他埋首写纸书任座下群臣摆布,心中摇摆不定,想停战却不敢说,空有个虚名罢了。”
苡鸢红唇轻轻弯起,口吐兰气:“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司寇翾挺立如初,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因为左丘翼自知不够强大。”她环视一眼辽阔无边的暗夜之域,“偌大的地域,不止是他一人维持的,他身后有牵制,是长他一轮且德高望重的族内长老,亦是蠢蠢欲动的新生力量,其实,左丘翼也坐立难安。”
“可你不一样,司寇翾。你方才破了我的千漾幻蝶术,在此之前,三界中从无一人能做到,这足以证明你的可塑与天赋。”
他忆起在虚境中赤手空拳与幻蝶搏斗的场景,仅仅两炷香过去,他便是这般的吃力,筋疲力尽乃至无法再动弹。
更别提他在里面受的伤。
他低头轻轻扫了一眼渗血的指尖,两双手竟无一幸免。
这也算是强大了吗?
只听苡鸢又缓缓道:“你身后有不断推你往前的欲念。你想的不过是烬祯再登巅峰,一览万人朝拜,清前事、复光荣。且,你无牵制无顾虑,更会明白心中所为究竟是何物。司寇翾,你终究称王的。”
无论是现在或是将来。
司寇翾嘴角上扬,其意难测,像是沉睡之地忽然被撕开了一道裂缝,它是要喷射滚烫的岩浆毁天灭地,还是只是一展头角活络筋骨,这都无人知晓。
他说:“神姬竟对我信任颇深。”
“不止是信任,更是我在坚定。”
两人间气氛僵持,在一片寂然中无言相视。
苡鸢双瞳璀璨,藏匿着欣荣与善爱,她仅是一颦一笑便能轻易拨动旁人的心弦,只是一开口便能摄人心魄,她是俯瞰众生的神,高高在上,无所畏惧,竟会为了他而亲跌泥泞之中。
司寇翾自嘲何德何能。
他配得起吗?
他萧瑟惯了,早已在枯冬残敌中竖起了旗帜,他望朱旗飘扬,在雪中旋舞,他相信终有一日能盼来初春。
而如今,是真的盼到了。
“你便这般信我不会残虐三界苍生吗?”
他这回说的是“你”,在暗暗中已把二人的身份拉平。
苡鸢心中窃喜,算是没白费前面的铺垫,她答:“你不会的。”
她违逆了知镜中凶残的一幕,把将来说得虚虚实实:“你也是从地狱中步步爬起的,怎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