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渊(2 / 4)

春鸢临 览青山 2389 字 2023-06-01

神姬素来是一人独行的。”

司寇翾摸不着苡鸢打算做什么,他双臂环在胸前,“方才明明是两道声音的。”

“那便是你幻听了。”

他哑然,半晌才听得苡鸢说:“司寇翾,跟我离开这里吧。”

而他讥笑一声,“神姬,上一回我已经说得算清楚了。我不会离开暗夜之域半步。”

梦魇夜夜伴他左右,催他前行,逼他苦练,为的难道不是终有一日报得血仇吗?

他如今到了哪一步?

要说逃离,何谈资格。

“可若我说,我要助你成王呢?”

他眸光一凛。

像是听了个不足挂齿的小玩笑。

逗得他五感全失,到最后,只剩下麻木怅然。

他曾想过多少次,看左丘族人攀在自己脚底下,低俯卑耻的头颅,于座下向他屈从臣服。

他会夺回百万年前的烬祯荣耀,抚着那扶光双刃,斩遍天下人,把过往的不堪与屈辱通通切碎成屑,不余任何活口,他要让三界沉寂到只他一人。

无生灵的地界,是否就不会有厮杀。

他想不会。

他或许会同自己争斗起来。

他本身就是这样矛盾的。

可当雪莹神姬说出要助他称王时,他本是要高兴的,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上天不会怜惜他的,分明处处阻着自己,到现在,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为何又要扮起好角色来,带个脸谱便能把过往的一切一笔勾销了吗?

司寇翾自是不信的,“神姬不觉得好笑吗?难道神姬不知我是何人?”

他今日带着莫名其妙的敌意。

与梦中的贪恋截然相反。

苡鸢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也明白他的敌意为何而来,“司寇翾,我是认真的,一如上回那般。其心澄澈可见,只是你不愿相信罢了。”

她眼神坚定地盯着司寇翾。

接下来,他的声音开始发抖:“我乃烬祯族人,三界恶种!这样之人,如何成王,令人臣服?”他的眼眶染上丹红,不知不觉地,竟起了氤氲,“我活该被深埋土中,受鞭笞之刑,再剖心挖眼,焚身成灰!这是你们三界给我定的结局,为何如今又要着手改它呢?”

每每见他起了哭的前奏,苡鸢总会心软。

她开始自责,自己最开始是不是演得有些过?

可鼓锣还未奏,她仍得继续。

苡鸢把欲安抚他的手往后缩了缩,自然地垂在腿间,向他走近一步后才开口道:“我凌驾三界之上,我与他们不一样的。”

他徐徐抬眼,那水雾早已消散不见。

是,她是三界敬仰的天神,雪莹神姬。

她是护三界苍生的神姬,凌驾三界之上。

或许从他们见的第一面起,苡鸢说的便是真话——拉他远离这深渊。

可又如何呢?

“神姬您难道不知我的过……”

她出声打断说:“司寇翾,你能试着唤我‘苡鸢’的。”

纵是知镜在臂间不满地闪着青光,也改变不得这静得不真实的氛围。

她听到他呼吸一滞,心如鼓声雷动。

她看着少年的面色渐渐红晕,眼中多了迟疑与不安,他患得患失的模样更显得小心翼翼起来,像是把这句话视作珍宝,要悉心呵护,不让它在谎言中破碎。

其实苡鸢也不知为何他会这样。她只是随口一说,想着日后他们总要相处在一起,总不能听他一直唤自己“神姬”,这怕是多有不便。

司寇翾仿若再跌梦境,在做一场绵绵美梦。

已经开始步步走出虚梦了,他正要朝喧嚣的现实靠近。

可他如今还是喊不出口:“神姬,你我间有尊卑。”

她豁然而笑,扬眉道:“无碍,日后我总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