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狠狠的扫过客人,酒馆内霎时间鸦雀无声。
差役目光落在临窗客人身上,噔噔噔走过去,铁尺架在客人脖子里。
“胆敢妄议国事,衙门里走一趟吧!”
客人吓得面色苍白,连声求饶:“官爷,冤枉啊,我哪敢乱说。”
“是真是假,去衙门里对质。”
差役环顾四周,朗声说道:“咱可不是乱抓人,刚刚有人去衙门告状,说与这厮吃酒时,听到了骂陛下昏庸!”
客人吓得瘫软在地,浑身抽搐,双眼翻白几乎晕了过去。
“带走。”
差役挥手,几个白役将客人架起来,拖着离开了酒馆。
其他客人哪还敢议论朝政,等差役走远了,连酒都不敢喝,纷纷结了账走人。
那些支持苏相的人,走路都不稳,唯恐祸事落在头上。
转眼间。
酒馆只剩下三五人,李平安啧啧称奇。
“过去了这些年,京城还是京城,一点儿都没变!”
唤来伙计,询问道:“我听说这酒馆,先前掌柜的叫三娘,怎么换了东家?”
“那都很久之前事儿了。”
伙计说道:“几年前三娘儿子中了举,便将酒肆发卖,回家里享福去了。”
李平安微微颔首,心底有几分遗憾。
转念一想,未见到古人也不错,可以永远将那沉甸甸的累赘记在心底,成为少年时最美好的回忆。
当真见了面,白发皱纹岣嵝衰老,美好瞬间就破灭了!
之后几日。
李平安在京城四处溜达,一天换一处酒楼,竖着耳朵听客人说话。
期间见了几次衙役抓人,罪名都是妖言惑众,危害朝廷安定祥和。
衙门口朝南开,进去了出不来。
百姓见此情形哪还敢说话,熟人在街上遇见都压低了声音,来来回回就“吃了么”、“天儿不错”、“回见”这几句。
半个月后。
李平安消息打听的差不多,揣着银票来到东城崇文坊。
松竹斋。
一间不起眼的字画店,占地面积不大,装修简单古朴,大半天不见客人进去,看似是个普普通通、生意不好的店铺。
李平安进门,看了眼墙上的字画。
水平有限看不出好坏,价格却是贵上了天,动辄大几百两。
纵使名满天下的画师,不提名不落款的画作,也卖不到此等价格。
“嗯,来对地方了!”
李平安来到柜台前,微微躬身:“掌柜的,我来寻份差事。”
掌柜的抬了抬眼皮打量李平安模样,发色灰白,面容沧桑,似是三十大几岁,再看衣衫穿着,不似个有钱的客人。
“咱这儿不招工。”
“我买画。”
李平安从怀里摸出叠银票:“听人说,您这儿能给安排差事。”
掌柜的看到银票,顿时热情了许多,摸过来点了点数额,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两。
“你这些银子只能安排下等差事。”
李平安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说道:“还请掌柜的指点。”
“你莫要嫌弃,咱这儿的下等差事,落在泥腿子眼中就是差爷。一千两银子看着多,只要当了差,定能赚回来!”
掌柜的怕生意黄了,连忙吹嘘几句,接着问道:“会不会读书写字?”
“读过几年书。”
李平安微微颔首,唐玄身份来历清白,说谎反而成了把柄疏漏。
掌柜的说道:“那就去衙门户房当差,与主簿大人做个书吏,这可是上等肥缺,咱看你顺眼才举荐过去。”
李平安问道:“咱不太通人情,会不会恼了大人?”
“不通人情?这可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