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我该学谁?”
“谁也不学,做自己。”
李平安见儿子小脸儿紧皱,无奈说道:“若是资质愚笨,可以学苏相,做实事而不拘泥于手段。”
唐英苦着脸说道:“一腔热血不顾性命,尚能学魏太师,苏相……那是要入史册的,只能让后世评述。”
李平安诧异道:“今儿发现伱小子有个优点。”
唐英迫不及待道:“父亲请讲,孩儿定努力发扬光大。”
“你很有自知之明!”
“……”
父子说话间,马车来到了西城门外,排着队等待兵卒检查。
后方不远处。
驾车的车夫嘴巴张合,真气传音入密,将前方父子对话一字不落的告诉魏衡。
“俗世当中有奇人啊!”
魏衡轻抚胡须:“每每回想当年事,老夫都心生懊悔,不该冲动犯颜直谏。”
车夫说道:“大人为国为民,此事已有公论,岂是个酸书生能质疑?”
魏衡摇头说道:“老夫并非后悔谏言,也不惧生死,只是未能考虑周全,令那些受害者遭受牵连。”
车夫劝慰道:“那与大人无关,若畏于报复就不伸冤,贪官污吏岂不更嚣张?”
“或许有更好的法子。”
魏衡望着马车上沮丧的少年,忽然生出几分收弟子的念头。
……
从西城门进,熟门熟路的来到永兴坊。
李平安看着熟悉的街道,多年过去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路上与行人旁敲侧击的说话打听。
曾经熟悉的坊间百姓,老的老,死的死,又有少年长大成人。
十年人世几翻新,已经没人记得李爷了。
经过殓尸房。
从外面边看没什么变化,摇摇欲坠的旧木门还没换,李平安推门进去,发现里面空荡荡的没人。
院里打扫的颇为整洁,风吹过桃树簌簌作响,枝丫晃动露出几个熟透了的桃子。
“好久不见。”
李平安笑着对桃树说话,又似对自己说。
从殓尸房离开,驾车来到喜来客栈,柜台前站着个年轻人,模样与当年老王掌柜有三分相似。
李平安取出户牌、路引:“开两间上房。”
掌柜的拿着户牌打量片刻,样貌上没有什么出入,唤来伙计带着去开房间。
马车栓在后院,媳妇戴着斗笠面纱。
真气修行臻至宗师境界,滋润肌肉洗练筋骨,大幅延绵寿元,让媳妇老的特别慢,三十六岁看起来似二十出头。
永兴坊的老人,或许会认出媳妇模样,戴着面纱省了许多麻烦。
翌日。
李平安独自出门,熟门熟路的来到三娘酒肆,进门时才发现换了招牌。
同福酒馆。
进门后发现客人几乎坐满,个个拍桌子瞪眼,沸反盈天,似乎在争论什么事。
伙计过来迎接,引到空闲位置。
“一壶酒,一碟……花生米!“
李平安话到嘴边改了习惯,坐下静听客人争吵,很快知晓了缘由。
前些日朝廷对苏明远判了极刑,消息传到民间,引得百姓议论纷纷,大体上分为三派。
多数百姓支持朝廷,近些年日子越过越好,为何造反?
至于好日子谁带来的,那就无关紧要了。
少数支持苏相,认为东厂栽赃嫁祸,他根本不想造反,希望圣明的正统帝能铲除奸佞,还苏相一个清白!
新政么,没人支持,甚至没人议论……
“步子迈得太大了。”
李平安猜测,以苏明远的聪慧,不可能简单粗暴的变法,必然有说不出的苦衷。
这时。
门外冲进来几个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