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萧定安前往西南的阵仗小了许多,明面上打着转移大胤子民的幌子,但杨指挥使暗中派了中央的部分禁军跟了去。
一日百里,幸得皇城直辖的禁军都是个顶个的精英,这般程度的条件对他们而言也就比平时训练累了一些而已。
但寻常的士兵可受不了。
行伍中有个又小又瘦的士兵,晚上脱鞋一看,脚都给磨出了血。
那人旁边的士兵小五给了一个麻布,问道:“缠着,会好受些。看你面生,刚来的?叫什么名字?”
“我叫兰陈,父亲兰姓,母亲姓陈,所以取了这个名字。但他们走得早,我只能入军招募的大人看我可怜从给我一口饭吃,不曾想刚来就要去西南送命。”
小五看着也不大,一身皮包骨头,脸颊凹陷,手上老茧成堆。他撕了一半馒头给兰陈,“大家都吃一样的苦,你没见太子殿下也走路吗?”
“是,我一早就听说殿下治军森严,更是时常以身作则。”兰陈接过馒头。
两人就在营帐对面聊起来,却引起巡逻禁军的注意。
副使盯了兰陈一会儿,娇小的实在不像禁军,他问营帐守卫,“那两个是谁?”
“一个叫小五,一个许是刚来的。”
“刚来的?”
此次能随行西南的士兵都是他过过目,他怎么对这人毫无印像?
副使走到兰陈跟前,蹲下身拨起他的下
巴,“叫什么名字?”
“小的兰陈。”
副使摆摆手,叫人拿了名册来递给兰陈,“把你名字找出来递给我看。”
兰陈默不作声,一页一页的翻着,翻遍了名册也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面对着副使审视的目光,他顿时汗如雨下,低声道:“夜里太黑,小的眼睛不好。”
他说着便把名册又倒着翻了起来,“小的再找找。”
刷!
翻了不过两页,副使抽走他手里的名册,睨了他一眼,“本官帮你找。”
兰陈紧张得连脚底疼痛都忘了,咽了咽口水一动不动的盯着副使。
每一次翻卷声在兰陈听来都是折磨,终于等到他翻完,兰陈渴望给他来个痛快。
“本官也没找到你的名字,是不是本官眼神也不太好?需不需要本官叫个眼神好的来帮你看?”
兰陈嘿嘿一笑,“听说太子殿下眼神好,不如叫太子殿下来?”
“大胆!太子殿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兰陈挠挠脑袋,“将军别气,小的开玩笑。”
“将军?”
副使阴阳怪气的重复了一下,刀立马架在了兰陈的脖子上。
他生的五大三粗,不动气就够唬人,现在吼起来像发怒的豹子一样,“说!谁派你来的?这里可没人管我叫将军!”
萧定安早叫他们提防军中行迹可疑之人。
李彦再次因细作出卖军情被捉,因此即便是自
己带的行伍也格外小心,做足了准备。
兰陈颤抖着把脖子往后缩,声音被吓得又细又尖,结结巴巴的回:“我......我不是细作。”
禁军军纪严明,他适才一个称呼错误就能被刀架着,若是撒谎被拆穿了是要掉脑袋的。
他的小聪明此时想用都不敢用。
刀尖沾上血,兰陈已经品出喉间腥甜,大叫道:“等一下!”
“细作就地斩杀。”
副使不管兰陈的嚎叫,冷冷说出这句话,刀已经侧着要脖子割下去了。
“啊——”
人头落地的前一秒,兰陈被自己蠢哭了。
脖子上的血流出,在刀接触到血管之际有一把剑生生给刀劈走,萧定安问道:“何人?”
兰陈睁开眼睛一看,终于看到救星了,捂着脖子等萧定安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