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使收刀回道:“行伍里进了细作,属下正要处理。”
兰陈生死一线之际眼泪涌成了泉,见着萧定安后咕嘟咕嘟的冒出。
“太子殿下救命,小的不是细作。”
萧定安抬步走近,觉着黑夜中的轮廓几分眼熟。
两边的人给萧定安让开道,萧定安看着那涂得比碳还黑的眉毛蹙紧眉心。
他伸手重重把揩了一把那眉毛,才看清藏在黑影下的细眉。
眉毛被揩了一把后眉梢处隆起,萧定安撕下一个肤色的不明物体,凭着比桃花圆润些的眼睛认出了兰陈,恨铁不
成钢的道:“你......”
兰陈委屈的眨巴眼。
副使问道:“殿下,此人如何处理?”
他森然道:“此人大有用处,本王带走关押。”
萧定安脸色冷得可怕,像是要吃人一般,盯着江尘兰道:“下次再碰到营中行迹可疑的人不必留活口。”
“是。”
萧定安提着江尘兰走进营帐,趁着萧定安发作前江尘兰先低头认错:“臣女错了。”
认错比眨眼还快,萧定安深吸一口气,甩了甩袖子,看不得她那低眉顺眼的样子,“本王现在派人把你送回相府。”
江尘兰听这话不乐意了,一点一点蹭到萧定安脚边。
想她江尘兰堂堂大女儿,何时不是坐如钟站如松,如今竟落到跪下求人的境地。
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事变化无常啊!
“别嘛,殿下,我好不容易才跑来,我给我爹留了信的!”
江尘兰抓着他的袖子不抱他的腿,算是最后的倔强。
萧定安将名册重重扔在桌上,呵道:“胡闹!”
“刚才若非本王及时赶到,你此时已人头落地了!”
江尘兰再次抓住他的袖子,卑微道:“那臣女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萧定安抬头吁气,无奈的把江尘兰架起来,嫌弃的递给她一张湿帕,“把你脸擦一擦,丑得本王眼睛疼。”
向外面的人交待好了萧定安才语重心长的
对江尘兰道:“你感谢本王有什么用?把你自己的小命护好就是对本王最大的恩赐。你是吃了什么胆子这么大?战场是儿戏吗?”
江尘兰和萧定安保持着距离,以免他动怒误伤自己,“我哥哥在西南,李彦又因为军中细作被活捉,我怎么能安心待在上京?你把我放在上京不是让我急死吗?”
萧定安被她气得早忘了十几年来的礼仪修养,牙齿打颤的指着她,“你觉得你来了能派上什么用场?”
“至少臣女得第一时间知道战场状况,要死也死在你前头,死在我父亲前头,我不想再看到他们死在我眼前了。”
萧定安手掌拍在桌上,在幽幽的夜间回响,“江尘兰!”
她这蛮不讲理的性子该去西宁那边,萧定安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被气得眼珠凸起。
“你和本王不一样,本王孤身一人,没了就没了,你家中还有父母亲人等你,牵挂你。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她们该怎么办?”
江尘兰一边弱弱回答一边在营里乱窜,“谁说没人等你,没人牵挂你?萧定安,我来自然不会白白送命。你放心,如果西宁兵真的打进来了,第一个溜的就是我。”
“你在干什么?!”
江尘兰扯了扯手里的麻绳,说道:“很结实。”
她把麻绳递给萧定安:“殿下担心臣女出事就把臣女绑在营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