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嫤对谁都没说过,其实她之后又往孙府去了一趟,结果这一回半路就被那孙家二少爷拦下了。
那厮虽然是个富家少爷,做派却流里流气,手中把玩着一柄折扇,拿那斜挑的瑞凤眼在袁嫤身上刮索,好似要撇下几两油来。
然后他才用折扇挑着袁嫤的下巴,语气轻浮地挑逗:“袁媒婆竟然能养出你这么个水灵灵的女儿来,真是奇了。”
袁嫤不动声色地移开下巴,后退给他施了礼:“回公子的话,奴家哪里当得公子这句话,咱们市井小户里的这些小姿小色比起大家闺秀来都提不上筷子,也许过两年奴家就要长成娘那样了。”
她话里故意贬损自己和娘,又故意说得粗俗,引得那孙家二公子鄙夷地哈哈大笑。
“说的也是,不过野味有野味的好处,你起来说。”
袁嫤心中已经厌恶,但还是陪着笑脸,起身时故意落在后脚上,又与孙家那厮拉开一步差距。
“我娘给我讲的是李家小姐吧?你倒说说这李家小姐生的如何?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黑是白?”
浪荡轻佻的登徒子!袁嫤腹诽,不太愿意讲给他听:“公子母亲眼光是顶顶好的,李家小姐样样都好,无一处不好,公子大可放心。”
“无一处不好?”他用折扇敲击着手心,倏地贼笑起来,“你这丫头骗我呢!要不是本少爷偷偷瞧过,就真信了你的鬼话。那李家小姐生得平板一样的身材,怎么就好了?”
“欸?你说,她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罢?”
他勾勾手,像唤狗一样嘬了两声,要袁嫤贴过去。
袁嫤心里直犯恶心,只微微欠身,他倒自己走到她耳边说:“论身材,她可不如你,不然你把你自己也讲给我做妾吧。”
说完,他见袁嫤脸上浮现羞愤的神色,目光又肆无忌惮地在她胸前腰臀逡巡一番才大笑离去。
也就是自此之后,袁嫤才犯了难,不知道如何与李家小姐交待。如实说,恐怕毁了婚事,自己也得遭殃;骗李家小姐,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只好在家里暂且拖着。
袁嫤心里想着这些糟心的事,也没太注意今天走得不是惯常的大路。
直到折进一条细窄窄只能容一人通行的巷子,她才有些回过神来:“妈妈,怎么走这条巷子?”
那妈妈也没回头,只闷头走:“这巷子近。”
近是近,但是这巷子乌漆嘛黑的呀!
袁嫤也不好作声,只快步紧跟着,好容易看见巷口的灯光,心下刚松一口气,口鼻便被人从后用布捂住!
她想反抗,想去掰那手指,可是骤然惊猝之间,吸进去不少布上的粉末。
神智立时就有些不甚清醒,手脚开始发软无力。
完了!她心中冰凉一片,只是身体本能克制自己不要再深吸气。
她意识模糊间,隐约见巷口驶来一辆马车,自己被人用麻袋套住,扛上了马车。
车轮轱辘辘地转,好似这世上最有效的安眠曲,袁嫤实在抵抗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还是扛她的人不注意,把她的头磕到了什么地方,加之她感觉周围有冷风吹拂包裹,她才恢复了神智。
眼下,她似乎还在麻袋中,嘴里堵着刚才捂自己的那块布,说不了话,但是四肢却没有被缚住,她悄悄动了动手指,虽然还是有些无力,但已然能够反应。
什么匪徒?用得药药性这样差!
她尖着耳朵听外面的匪徒小声交谈,好像听见什么“船”“教训”“弄死”“喝酒”“解开”。
听得她简直毛骨悚然,恨不得立时站起来要跑。
自己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要被人图色害命!
一颗心脏“咚咚咚咚”声如擂鼓,她觉得此刻若不是僵着装晕,恐怕一抬手就要抖成筛子。
偏偏这个时候,脑子里还在打架,一边想怎样逃生,一边想是谁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