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沈与之,轻声道:“九思,我大概明白话本里的‘惊鸿一瞥’是什么样子了。”
“惊鸿一瞥?”
她并不详答,粲然一笑道:“沈与之,我叫许悠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然。”
少女声音清脆,笑靥灿烂。
沈与之轻一点头,温和有礼,声音如常。“好,我记下了。”
——
又是平常一过好几日。
这日申时二刻,乌云密布,天色十分昏暗,风也吹个不停,或是有场大雨将至。
府衙东侧门,许悠然坐在马车里,悠闲地等待着。
不多时,她便听到了自家二哥的声音,掀开车帘一看。
果然,几人中有自己要等的人,她赶紧起身下了马车。
“沈与之,好巧啊!”许悠然满面笑容地打着招呼。
沈与之闻言表情未变,依旧笑着回她。
他前几天从九思那儿得知,这就是有为那个一心想去边关的妹妹,当初他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月知行见许悠然又来了,心想自己往后还是不要和沈与之一起出来的好,只道一句:“我家马车到了,先走了。”
许悠然故意哼了一声,侧了侧脸,不和他说话。
归根结底,原因还是出在九思的半闲酒馆。开业那天的傍晚,月知行就知道了九思是东家的事;两个人自小争当将军,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攀比之意,许悠然不仅比他晚知道,而且他知道后还不告知;无论是看对手,还是朋友的份上,许悠然都输了一截,以致于气闷在心。
许有为见妹妹彻底无视自己,清咳一声提醒道:“悠然,你又来干嘛?”
许悠然瞪了他一眼,笑容立马收了,说:“走吧,我特意来接你。”
要不是拿他当来府衙的借口,许悠然也是不会理他的。他这个做人二哥的,同去了半闲酒馆,居然不告诉自己。
她未曾想过,许有为根本不知她与九思的关系是何程度。
她又转头轻声问沈与之,“你怎么回去?要不送你一程吧?”
“多谢。”沈与之指了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说:“不麻烦了,我家马车在那边。”
许有为瞧着自家妹妹暗自摇头,觉得她的表现太过明显;赶紧几句话同沈与之告了别,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转了个方向,加重了语气提醒道“悠然,快下雨了,我们该回去了。”
许悠然想拍开他的手,“二哥,你别拽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许有为不予理会,想着只要把她塞上马车,应该就能消停了。
许悠然只好扭头冲沈与之道别,“沈与之,我们先走了,下次见。”
沈与之闻言,迟疑地点了头,抬脚走向等候在旁的居安。
马车上,许有为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正生闷气的许悠然,思索片刻还是委婉地开了口,“悠然,你能不能换个法子,或者把你的行为稍微收敛一点。”
许悠然本不想理他的,闻言,一脸无辜道:“我怎么了?”
怎么了?这人还好意思问?
最近几日,府衙散值时,许悠然总会来东侧门等着,说是来接许有为回家,实际上每天用同样的那几句话找沈与之搭话,也亏得沈与之脾气好,每天都对她笑脸相待。
许有为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再给沈与之道了个歉,措了措辞道:“悠然,你别每天堵在府衙门口,用同样的话找人家聊天了;要不你换个地方和法子试试?”
好一会儿,许悠然才分了个眼神给他,“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许有为见她听进去了,欣慰点头,留下一句,“你再好好想想。”
……
第二天一早,沈与之果然在去府衙的必经之路上‘偶遇’了不太清醒的许悠然。
“沈与之,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