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数月不见，风采依旧。”

王微之认真地看着她道：“大长主倒是丰润了许多。”毕竟从郢州回来的时候她晒得又黑又瘦，在章华台上靠许娴儿的妙手养了许久才养回细嫩的肌肤。

华阳笑笑：“女为悦己者容。”

王微之闻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悦己者？难道是为了即将嫁的那个慕容至？

华阳轻咳一声，垂眼，眸底的光扫过远处的王珩。

王珩却因为距离，没听见他俩的对话，只看见两人相谈甚欢，手紧紧揪住了衣摆。

王微之叹了口气：“我军将士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怎就得让大长主远嫁和亲，才能换和平？大长主不过一弱质女流罢了！”

华阳摇摇头，附耳将计划托出。王微之眼睛一亮，笑道：“果然如此。我就说，大长主不会就这样屈服。”

他举起手中酒杯，向她敬酒示意。华阳自然也顺势饮下。

“末将愿意为大长主效死！”他掷地有声地道。

这句话掷地有声，远处的王珩自然也听清楚了，看着华阳笑吟吟饮下王微之敬的酒，他自己捏着酒杯的手指指节都泛出青色来。

偏生桓浩还在他耳边说：“当初大长主巡视郢州，王微之一路护送，若不是慕容至这厮横插一脚，只怕他俩能有一段姻缘呢。”

王珩只觉得后槽牙都有些酸：“他俩姻缘？”

桓浩点点头：“我听说途中王微之曾几次提起大长主和王渐之的婚约，据说他对大长主也是一往情深。他是王渐之的弟弟，又手握重兵，的确是驸马的不二人选。”

“不二人选？”王珩听见自己的声音也有些抖。

桓浩不曾发觉：“是呀，此次事了，他也能立上大功一件。到时候大长主回国，嫁给他也是顺理成章……”

“顺理成章？”王珩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去。

瞬间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琅琊王璀之向来温润守礼，从不曾如此高声疾呼，席间众人纷纷向他看来，他顿觉无地自容。

这时华阳站起来，问道：“王侍中可是身体不适？”

王珩将酒杯重重放在案上，起身行礼：“路途劳顿，确实有些疲累，不胜酒力，请恕微臣失礼。”言罢告退。

的事情，桓浩便耐心和他细数，又询问了并州军治军的诀窍，直到夜深人静，两人都趴在了案前。

后半晌，桓浩幽幽转醒，只觉得腹中酸胀，得去找个地方放放水。

他摇摇晃晃起身，走出大帐，不远处，王珩的帐篷里还亮着灯。

想起之前没来得及和王珩叙旧，他便走上前去，想要瞧一瞧。谁料刚刚走近，他便听到女子的声音：“好了，六郎，信阳又没旁人。”

桓浩一怔，觉得声音熟悉，可是酒醉的脑袋一时半刻想不起来这女人是谁。

“莫要撩拨我！”王珩的身影喑哑，似乎在努力克制。

“六郎，一路走来都没有机会和你好好亲近……”女人嘤嘤哭了起来。

影影绰绰间，他看见两个影子交叠，王珩的脊背绷得紧紧的，老僧似的坐定，女子却像是一条纤细的蛇，挂在了他的肩头。桓浩听见女子问：“你难道不想我么？”

桓浩脑中哧溜一声，一道电弧闪过：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王璀之，这是栽在了哪个小妖精的手里？

军营中哪有什么女人，除了他妹妹和待嫁的大长主，就是几个大长主的侍女……

桓揽月的声音他还是听得出来的。而大长主的声音素来平和稳重，哪来的这么妖媚？

他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莫非——

不等他再思索，王珩帐中的灯忽然熄灭了。他听见一声女人的惊呼，很快被吞没。桓浩瞪大了眼睛，窥听兄弟墙角的罪恶感油然而生，直冲得他方才汹涌的尿意都憋了回去。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帐中，范润趴在案几上睡得口水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