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浩把今日见过的华阳的几个侍女都仔细回想了遍,硬是想不出到底是谁攀折了王珩这朵高岭之花。
然而王珩的帐中,华阳正缠着他的脖子,扬首去吻他的下巴。
王珩撑着身子,呼吸微乱:“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华阳蹭着他的颈侧:“我顾不得了嘛。每天瞧着你骑马走在我车旁边,真想把你捉进车厢里来。”
“送亲使和和亲公主,哪能这么亲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华阳是个这么黏人的主儿。
可华阳一想到他们蹉跎的那些岁月,真是一刻都不想和他分离。
她拿捏起王珩来游刃有余,只是软软地唤了声“王六郎”,王珩紧绷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她立刻捧着王珩的脸,虔诚地吻上了他的鼻尖:“反正我又不是真的嫁给慕容至。”
他的皮肤微凉,呼吸却是滚烫。一双无欲无求的桃花眼里早就涤荡起了风波。
华阳蛊惑:“你敢说你不想我?”她膝盖所抵的那处嚣张地出卖了他。
她哼了一声,略带娇蛮道:“你啊,也就脸上装得稳重!”
王珩闷哼了一声,哑着嗓子说:“你不也是?每次到最后,哭的不是你么?”
华阳一噎。她确实总是手贱,忍不住时时调戏王珩,但每次到最后都会付出惨痛代价。关键是她好了伤疤忘了疼,下次依然会手贱去撩拨。
她于是讨好道:“那这次你轻点嘛……真是的,当年全长安的小娘子都说你是水中月,哪有水中月像你这么……这么残暴!”
王珩失笑,不客气地顶撞她:“我残暴?”
当年华阳给他应援,写的是“琅琊灵璧,蓬莱毓秀”,这能和残暴沾上边?
华阳缩成一团:“大意了!你分明是’琅琊豺狼,蓬莱虎豹’!”
王珩冷笑一声:“豺狼?虎豹?”他一口咬在了华阳的肩上,不重,只是啃噬。
华阳浑身一凛,几乎脱力,拽了衣角捂住眼睛。她又开始后悔来招惹这尊大佛了。但是输人不输阵,她于是毫不客气地原样啃了回去。
王珩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一把揪住她的后颈把她拎开。
华阳的杏眼中蓄满了泪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王珩长叹一声,终究是输给她。
他将她重新搂回怀中,抚摸着她的发顶安慰:“好了,我知错了。”
桓浩在帐中翻来覆去了半夜,也没想通是哪个小娘子拿下了王珩。
早起他挂着两个雀黑的眼圈走出门,迎面见到王珩。
他拿了一柄剑,朗月清风地站在风中,恍若谪仙现世。桓浩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做了一场大梦。
王珩练完剑,收了势,抬袖擦了擦汗珠。不远处好几个侍女正站在一起,交头接耳。
他的皮相好,从来都很受小娘子欢迎。桓浩是深知这一点的。那几个侍女手里都拿着一方绢帕,显然是想递给他的。
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王珩和哪个女子特别亲近。他身上天然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因此几个侍女虽然满脸的向往,却依然不敢上前搭讪。
直到大长主走了出来。她似乎不太习惯军营的住宿,昨夜并未休息好,脸色有点发白。她抱臂冷冷地看着她的陪嫁侍女们聚集在校场一边,从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
“王侍中宝刀未老,还是一样招小娘子稀罕呢。”她说。
桓浩凑上去,小声道:“不过这些年可没见他对谁上心。”
大长主的侍女和他有染,大长主应该不知道吧?
华阳道:“可不是,当年在长安,他的后援会可有几千人。他愣是没看谁一眼。”
桓浩听闻过一些他在长安的往事,不由附和:“也不知是哪位娇娘,可以让他驻足?他也老大不小了……”
华阳瞥了他一眼:“我记得桓将军年纪比他还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