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不以为意,那书生却不高兴,再有人打招呼时,会主动介绍谢柔嘉。
谢柔嘉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也不再言语上轻佻。
两人行至一亭子处,见一老一少正对弈。
执白子者的年轻人已经穷途末路,正向周边人求助。
她不免有些技痒,道:“某愿一试。”
那人见是个脸都瞧不见的农夫,心中有些不屑,不过马上就要输棋,不如叫她代替自己出丑,于是殷勤将位置让出来。
谢柔嘉望着棋盘凝神片刻,捏着一粒白子落在角落处,白子顿时起死回生。
那老者在这山顶也算小有名气,原未将她放在眼里,这下也忍不住抬眼打量她。见对方气质却沉稳自若,倒像是个手谈高手,亦不敢轻敌。
周遭的人见状,也都围过来。
约过了两刻钟的功夫,那老者望着棋盘,叹服道:“敢问公子师承何处?”
谢柔嘉的棋是裴季泽教的。
只是她当时只顾着在他衣袖上画乌龟,只习得一二。
她笑笑没作声,向那老者拱手一礼后便扬长而去,留下一众人猜测她的身份。
那书呆子追上来,真心实意地称赞几句后,道:“某观谢兄的棋路与某认识的一先生十分相似。”
谢柔嘉心道她两年不在长安,难不成长安又出了后起之秀?
她见天色不早,向他道别。
书呆子忙道:“我就住在那庄园附近,倒是与谢兄顺路。”
谢柔嘉斜他一眼,“崔兄难道担忧自己又迷路?”
他闻言,耳根子都红了。
谢柔嘉见好就收,与他原路折返。
两人边走边聊,回到别闲居时,他望着乌头门,微微蹙眉,“如果某没记错,这儿是安乐公主别院。”
“确实如此,”谢柔嘉一本正经地唬他,“我是公主门客。崔兄该不会介意公主恶名,与我断交吧?”
“自然不会!”他忙保证,“公主是公主,谢兄是谢兄,怎能混为一谈。”
谢柔嘉这时瞥见文鸢出来,向他告辞,“咱们下次再会。”
他追问:“那我下回如何找谢兄?”
谢柔嘉道:“这里只有我一人姓谢,你只需要同门卫说找小谢,他们自然便知晓是我。”
他拱手道:“那咱们下回见。”
待他走远,文鸢忙迎上前,好奇,“方才那个公子是哪家郎君?”
谢柔嘉笑,“路上认识的,脸崔钰,说是出自河东崔氏,倒是与我祖父家有些渊源。”
她将今日如何结识崔钰,又如何逗他,与文鸢详说一遍。末了,笑,“我倒要瞧瞧那书呆子过两日还来不来。”
文鸢见她今日心情不错,心里有些后悔自作主张留客。
两人进屋后,文鸢替谢柔嘉斟茶过后,斟酌片刻,道:“府上有客造访。”
谢柔嘉稀奇,“谁?”
文鸢道:“裴侍从。”
果然,话音刚落,公主脸上的笑意冻在嘴角。
她小口小口抿着茶,直到一杯茶吃完,才问:“他来做什么?”
文鸢道:“说是特来登门感谢公主的救命之恩。公主若是不想见,奴婢这就去请他离开。”
谢柔嘉把手上的茶杯搁在桌上,“若是不见,倒显得我心虚似的。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旁边的葡萄园子。”文鸢见她就这样见人,忙道:“您不去梳洗更衣?”
谢柔嘉挑眉,一脸倨傲,“不过是见一庶民,难不成本宫还要盛装打扮不成?”
女为悦己者容,他又不是“悦己者”,她何须费那个心思。
文鸢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连忙跟上。
谁知谢柔嘉行至门槛时,又停住脚步,“你替我找一件裙子换上。”
她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