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秋至(1 / 4)

“你就不能放我走吗”

宴亭停了动作,“不能”

云颜却没回应他只自顾着说自己的“你还记得我喜欢的铃兰吗,一朵一朵漂亮的铃铛缀在细丝似的茎叶上,好看的不得了,我就把它挖回了宫里,可它没过几日就枯萎了我明是每日都勤着给它浇水的,可它还是死了枝叶干枯就连根都萎缩了,明明我待它那样好”

“宴亭,你说是它习惯了自由肆意的山林,还是它厌恶束缚它于一隅的深宫”

宴亭不语,精致的眉眼,一如往昔

“云颜,若我找到证据证明我宴家并非叛贼,你是不是能留下来”

云颜眉目上扬精致如画,扬手丢弃了手中的瓷器

碎裂声丝丝入扣,清脆入耳

“你不觉得可笑吗,木已成舟,你告诉我你现在想翻案了,可笑吗,我楚家的江山已然被你宴家所窃,天理昭然,你真的是荒谬”

云颜已然抱着破釜沉舟的心了,大抵只能如此,大抵不过一死

“若非你父皇逼人太甚,我宴家何至于反”

“宴家功高盖主,张扬跋扈,早该打压,父皇心慈念及宴王戍守边关数十载,不忍夺权,可你宴家逼人太甚,华南宫变,公然逆反,理应当诛,我父皇斩下宴王头颅有何不可”

“宴亭,逼人太甚这个词,给你们宴家属实是轻了你宴家狼子野心,猪狗不如”

宴亭已然红了双目,双手紧攥成拳

“宴亭,你也一样,宴家的狗”

双手轻而易举攥住她的咽喉,喘不过气了,反而笑起来,明是一脸嚣张的模样,却是止不住的发着颤

“宴亭,杀了我,再杀我一次啊”

宴亭松了手,“宴亭,你真是可笑至极”

明是他离去模样仓皇,怎么自己也觉得落败

云颜瘫软在地,面上尽管是泪

何至于此,怎么他们就到了这种结果

宴亭走了,她一个人待在这一方宫殿

有时候像继续望前走走,脖颈却被勒的生疼

枯黄的叶子落到了她眼前,明是没过多久,怎么就入秋了

想到楼厌了

他已被自己伤透了心,恐怕他再也不愿意见她了只是想着眼泪便从指缝一滴滴滑落,洇湿衣角

“母后真的没有人愿意待我那样好了”“母后都是我的错,是儿臣不该”

想起多年前的旧事

想起来,从前楼厌去了边疆,便时常给她写信

不过是些微末的小事,现下想起来却觉得酸涩

楼厌写给她的是他语所能及最美好之事

不过八月,朔北的叶子便全黄了,瞧着有些萧索的,可是很漂亮,你瞧着定会喜欢的

我在这儿给你种了梨树不知道养不养的活,我每日都有浇水的,希望它能活,你会喜欢朔北多一些,其实楼厌也有未写上去的话,也喜欢我多一些,只是写上又划了,换了页纸

记得最深的便是,楼厌在七月时寄来的那枝梨花

他说,梨花开了,我知道汴京花开的早些,朔北寒凉梨花开的晚些,知道你喜欢,特派快马送回去给你

古人说,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我便只有一句,朔北无芳菲,赠君以梨花

而楼厌最后一次写给她信

便是她为数不多的回信时,对楼厌说

楼厌,我和宴亭要定亲了,记得回来吃酒

楼厌仅回了两字,一定

那是楼厌该是多痛啊,想来比她此刻定要痛上不少

楼厌说他常喝烧酒暖身,虽不好喝,可在大雪没膝的时候最有用,烧酒像钩子,火辣辣的烧到肠胃,手脚就都暖和起来了

知道她就喜欢那些稀罕物件,还说要给她尝尝,她不许多吃,只许用筷子尖沾点尝尝,不许多吃烧坏了,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