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谢翡显然十分感兴趣,接连问了几句,许莼想之前话,笑着接口道:“小王爷若是有兴趣,不如迟些我让我表哥送些海舶来货到王府上,让王府看看。我这表哥家,却是刚领了皇商差使,将来进京时候还多呢,小王爷若是有什么想要采办,尽可吩咐。” 谢翡好奇问道:“刚领了皇差?却不负责哪一项?” 盛长洲道:“却是专供洋舶来品一项。” 谢翡点头赞道:“是个好差使,俗话说货无大小,缺者贵,洋舶来,物以稀为贵,利润大,再将我朝货物往运,闻说洋对我朝瓷器、丝绸等物十分珍惜,正可扬我朝国威。” 盛长洲含笑点头:“小王爷说得极是。”心中却想,这小王爷和那“九爷”一比,高下立见,说到洋意,一般人只想到利润、国威,那九爷却只想着民国计,造福百年。 李梅崖却忽然道:“出洋,盛少东家还当多多关注粮种,若是能引进些耐灾又产量大好粮种,倒是造福黎民之大功。” 盛长洲一听此人竟与九爷不谋合,心下肃然敬,拱手笑道:“凛遵李相钧命。” 李梅崖道:“不必如此,李某有负天恩,如今停职在家,无官一身轻,一介寒,不过是从前穷过,道饿苦处罢了。” 谢翡笑道:“李先果然时时以为任,我却未曾想到,佩服佩服。” 沈梦桢已阴阳怪气道:“‘相天子,活百姓’是内阁之责,咱这些人,人人都能关心天下关心百姓,小王爷却不好说。” 一时座中诸人都沉默了。谢翡看他语义直白,失笑道:“沈先饶了在下——咱还是来说说画吧!我看许小公爷适才那幅瑞鹤图虽则不错,但看得出摹画人看来是见过真正《瑞鹤图》,此色上是失于富丽堂皇了,精巧有余,意境就欠缺了。” 许莼笑了:“小王爷一语中,这幅画确实是我摹,我看到也是摹画,着喜欢这漫天白鹤千姿百态,反复摹画,这幅是我摹得最好一幅了,此今日才斗胆混在旁名家画中供各位先赏鉴。可惜这画藏在大内之中,无缘一观。” 李梅崖道:“徽宗这画是精绝了,但为君却只沾沾自喜于这祥瑞,又万般精力不在治国御民,却在笔墨画,可怜亡国之相从伊始也,不看也罢。” 谢翡看沈梦祯面露讽刺之色,显然又要争执,轻轻咳嗽了:“李先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弘文院内藏画,也并非全无机会一观,我正好在弘文院内也当着些差使。每年亦有清点库房、晒画之时,又有请宫廷画师一并赏鉴摹画时候,等我到时邀小公爷一并摹画,正好一观此画。” 许莼连忙拱手:“有劳小王爷费心。” 李梅崖却显然不道就着台阶下,反执着道:“适才我就想说了,民间有俗语‘惜衣有衣,惜食有食’,今日这宴会如此奢侈,厅堂如此豪阔,客人不过寥寥数人,宴席上这许多食物,尽皆要浪费了,暴殄天物。更不必说为观这画,大白日点燃这许多蜡烛,何其靡费!民间囊萤映雪,凿壁偷光,尔等却白日举烛,附庸风雅,不务正业,何其遗憾!” 一时席上诸人面色都有些难看,尤其是许莼身为主人,年岁尚少,面皮薄,登时就面红耳赤。盛长洲到底在商多年,已身拱手谢罪道:“都是小不是,考虑不周,着从闽州到京,想着来日要办皇差,这才央着小公爷举办宴会,引荐贵人。小不了解京中风俗,只怕怠慢了诸位贵人、大人,这才靡费了些,平素并不这般铺张。小这就命人撤明烛,撤下多余菜肴,命人舍予附近田庄农人。” 沈梦桢却已冷笑一站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