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仅仅为了回城,她就委屈自己个儿,那她下乡是来干嘛的?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杨一鸣觉得梁粒粒简直是昏了头了,如此的油盐不进,不识好歹!那岳嘉合就那么好吗?你就这么喜欢他!
“你才来这队上几天,你知不知道岳嘉合那家伙在队上是个什么名声?”
本来梁粒粒还是带着笑的。可是听他这话,表情就冷了下来。 “你说的没错,我才来没几天,可是杨一鸣同志,我认识你也没有多久啊。你对我是不是操心的太过了?”
“我不是为你好?”
梁粒粒点了点头,“谢谢。麻烦请让一下,我要锁门了。”
杨一鸣往外退了两步。
梁粒粒锁好门,提着热水壶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过身来看着他,“你别说你是为了我好,我们认识也不过一个来月罢了,这世上从来没有谁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
比起那些借口为自己好的,岳嘉合那样坦坦荡荡,能说出来自己心意的,倒是让人觉得更加难能可贵一些。
等吃过晚饭,梁粒粒回去之后。岳建国就说起了王五生他们家杀猪的事儿,问岳嘉合:“明儿个你去吗?家里留一个人就行了。”这年月日子本来不好过,而马连英那婆娘又是个小气儿巴拉的。去一个能帮着按着猪就行。
岳嘉合说:“爸,你要是去我就不去了。咱家又不是没饭吃。”
岳建国点点头,“也行。”
他说完,看着岳嘉合还瞅着他,“你瞅着我干啥?咋傻不愣登的?”
岳嘉合往椅子上面靠了靠说,“爸,我跟你商量个事。”
岳建国眼皮子跳了一下,下意识就不想听,他总觉得他儿子不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什么毛病,还卖起关子来了。”
岳嘉合慢悠悠地说:“我想着,咱们是不是把院子里的柴棚子给揭了,再起一间房子?”
岳建国愣了下,没有反应过来,任献芬就把话头接了过来。“你是疯了,还是脑子进水了?那起房子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
岳嘉合道。“不容易也得起呀。明娟都大了,应该自己住了。嘉树年纪也不小了。如今跟我在一起住,那以后呢?我要是处对象了,他总得搬出去住吧?”
“还对象呢,八字没一撇,你就想到起房子的事了?”
岳嘉合叹气:“本来起房子就不容易,还是早早起的好,说不定,等房子修好了,我那事也就成了。”
他挠了挠头,“对了,娘,你那儿应该攒了不少棉花了吧。可以找一个棉花匠帮忙弹棉花。”
任献芬捏着手里的竹刷子,忍着才没有砸他脑壳上。“你老实跟我说,你跟那梁粒粒到底啥情况?人家对你有意没意?你这么掏心挖肺的,别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瞎了!”
岳嘉合抵着后槽牙笑了笑,“这才几天呀,别着急,慢慢来嘛。”
岳建国“嗯”了一声,“建房这事儿不着急得慢慢来。”
岳嘉合挑眉看了看岳建国,这老头子现在行啊,学会打太极了。
等大家都睡了,岳建国两口子才说起悄悄话,他问任献芬:“咱家还有多少钱?”
任献芬愣了愣,“你想干啥?”
岳建国叹口气说,“这起房子要花钱。木头早早先砍好了,如果改椽子不够的话,就上大哥家借两根也是成的,那黄泥,把一扇墙打倒重新垒。瓦的话,肯定是要买的。你找别人帮忙起房子总得管饭,这些都是钱。”
“你还真想起房子?这不两人没成呢吗?且早着呢。”
岳建国说,“反正早晚要起的,不管成与不成,他年纪大了,总要成家的,甭管好坏,有间自己的屋子,这才是正经事儿。”
“咱家总共就那么点儿钱。年底队上就领了那么点儿,光是家里的嚼用都顾不上。也就这两年嘉合他领了工资,才攒了那么二百来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