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两个月,是不可能弄清楚的,若遇上像高莙这样的本就繁难的事,查上个三五个月,乃至一年两年,都是有可能的。然而那死者能等一两年再下葬吗?那死者的家属在这一两年中会不会对朝廷失望?将心比心啊谢大人,倘若是你不幸死在任上,你能够忍受朝廷过上一两年,才对你的家人加恩抚恤吗?”
罗幻蝶用谢希然自身作比,有失厚道,但也很有说服力,虽然谢希然听了之后气得简直要跳脚,青着脸色向着罗幻蝶喊了一句“你!你怎么不拿你自己做比!”但她也只能说到这里,因为不能够及时封赏,会让死者家人失望这个事实是很清楚明白了,谢希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自然不能再不顾事实同罗幻蝶打嘴仗。
看谢希然吃瘪,殿上有与高莙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女子官员就站出来支持罗幻蝶,质疑这谢希然,兵部职方郎中梁旖纱和卫尉寺少卿冯姝先后开口替高莙辩护,道是高莙出使亡故,朝廷不能仅凭地方传言便定她的罪削她的恩典。梁旖纱和冯姝都不是什么特别有影响力的官员,平日里连常朝都没资格上,但事情的当事人乃是巡查农桑的高莙,与高莙一样才刚从地方上出巡回来的户部仓部员外郎沈芙、户部度支司员外郎梁梦诗在梁旖纱和冯姝开口之后,也跟着开了口。
沈芙还好,毕竟之前随着明帝出巡过,对于风霜之苦很能适应了,她心里头有气也只是因为她原本打算请了长假去给出征东北境的大军运送物资顺带着与吴欢时刻腻在一起,哪知道还没等她出发,就被明帝派去巡视农桑了,她在外面呆了一二十天,好不容易回来,吴欢却还没有返京,她一个人孤独等待,这心里头难免就有气。
梁梦诗可是真正的大小姐,自幼娇生惯养锦衣玉食没有吃过一点苦,此番巡视农桑,虽然所去的是太平之地,没有什么刀光剑影,但她出去没多久就水土不服,二十几天的日子很是吃了一番苦头,她此刻听见谢希然居然对高莙的死大加质疑,便有一种自己的辛苦不被人理解反被人冤枉的愤怒,气愤之下话说得尤其严厉。
其实谢希然和贺绯辞都是此番巡视农桑的官员,谢贺二人也都经历了奔波劳累栉风沐雨之苦,但二人均出自地方寒门,虽然家境都还过得去,与梁梦诗这样的世家小姐宰相女儿相比,还是有云泥之别。
可是谢希然和贺绯辞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本来谢希然同罗幻蝶争论落于下风有点噤口闭言的意思,但此刻被梁梦诗和沈芙一顿抢白,她就重新振作起来,鼓起势头反击,她指责梁沈二人与死去的高莙一样都是纨绔女妹,纨绔女妹自然要党护纨绔女妹,可是平日里也就罢了,事关死后恩典这样的大事,却是不能这么含糊过去,名不正则言不顺,高莙虽然出巡辛苦,但死亡不正,就不应该得到不应得的追封,否则何以正天下?
谢希然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那贺绯辞在旁边给她帮腔,话说得比她更加阴阳怪气,什么梁小姐携着夫郎出巡都叫辛苦,那朝堂上人人都可以算做劳苦功高了,什么沈小姐瞧着在户部做仓部员外郎,实则连秤砣都不会用,账本都不会算,也不知道去巡视农桑,识不识得苗和草。
在朝堂之上,被个小男儿当众指责,沈芙和梁梦诗哪里肯依?两个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反唇相讥了回去。
眼瞅着朝堂之上炒成一团,明帝在御座上冷眼旁观并不急着制止,她有意让她们多吵一会儿,她们吵得久了,矛头自然就从江澄身上移开了。
几个人吵得越来越厉害,彼此都面红耳赤了,明帝注意到在文官列中站着的大理寺卿叶衡眉毛蹙动似乎有话要说,便抢在叶衡之前开了口。她先是向着梁梦诗几个喝了一声:“好了,朝堂上这般吵闹,成何体统?!全都给朕归列。”
待梁梦诗和谢希然几个各自入了队列,明帝方才看着谢希然肃声道:“高莙之死,谢卿倘有证据,只管奏禀,若真是死因荒唐,朕自会取消她的抚恤优典。但以朕看,眼下查证她的死因并非当务之急。高莙便是行事再怪异,她做为天子朝臣出巡在外,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地方上擅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