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典躺在床上陷入浅眠,今夜没有月光,唯有浓稠的黑暗。
她的睡眠总不安稳,病痛会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抬头,正如今夜,胸部传来的绞痛和脑袋胀得快要炸开的痛感一同袭来,她在无意识中蜷成一团,绸布所制的床单在身下凌乱却让人无法察觉,冷汗已布满她的背部,尽管还没醒来,本能地,被子被她抓在掌心,但片刻的依附并不能给予安全感。
窒息感不约而至,她猛地睁开眼,竭力张大嘴,但她只感觉到自己在呼出气体,吸入的空气微不可计。她目光涣散地盯着逐渐出现重影的天花板,本能地求救,尽管只是伸出手虚虚抓向那片遥不可及的地方。五脏六腑在寒意与痛楚中存在感时明时隐,生理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隐入黑色发丝间,“救命......来人......”她想要出声求救,却睁大眼睛,在窒息中惶恐发觉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
不知过了多久,当痛觉逐渐散成麻痹感从四肢流回胸腔时,少女凌乱的长发和狼狈的脸仍面向天花板,大口大口喘着气,试图以此证明自己活着,在这个世界上仍能有一席之地。
她抬手,用手腕擦去眼角存余的泪水,无力地用手挡住双眼,瘫软于床上。
实在狼狈,这是她痛恨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