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蛋糕上。
她会成为下一任家主,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她是否能活过下一个冬天,尚未定数。
堂兄费罗西是个商业天才,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夺得这一个家主之位,除了直系血脉问题外,还有一个原因——费尔南德家族的继承方式不同于普通的贵族家族,他们信奉古老的强者优先。在更多年以前,他们甚至会让几个继承候选人在丛林法则下相互厮杀。
不愧是恶龙。
费尔南德一族天生对商机有着灵敏的嗅觉,他们善于利用权力与地位在巨大的航海织网中揽获绝大部分的鱼,从而得到累世积累的财富。
“过几天去看一下叔叔吧,记得带一束百合。”象征着费尔南德家族的湛蓝双眼中映出花园里争艳的百花,帕尔典转移了话题,谈及已逝的奥莱森·费尔南德,伊莉莎白和费罗西的父亲,上一任布雷伯爵。
“好。”提到自己去世的父亲时,伊莉莎白总是会有些低落,但并不影响她推轮椅的速度。她和费罗西是亲生姐弟,和菲特却不是同一个母亲。在生母安娜去世后她的父亲续弦了东陆的一位公主,这让费尔南德家族的势力延伸到了更远的东陆,也因此诞生了菲特。但不影响伊莉莎白和菲特的感情的确很像亲姐弟。
伊莉莎白已经好多了,不得否认,在安慰人这件事上,她的堂妹反而更可靠。
她看着那孩子的发顶,因遗传病而生的灰白头发在传统的黑发中显得是那么突兀,又昭示了对方的脆弱。
她无法预见未来,也不知道在长辈中只留下远嫁东部的姑姑和病倒的叔叔后,家族又会面临如何险境,同时她也真挚地盼望着奇迹能够降临,盼望着上帝能仁慈地保佑她的家人,盼望帕尔典尽快好起来——哪怕这个愿望持续了十多年也未曾实现。
在她走神时,前头一抹红色落在视野中。那是只有着少见的红色羽毛的鸟,它扇扇翅膀,落在了轮椅上,就在帕尔典的手边。当伊莉莎白回神时,她已经无法阻止心生好奇的帕尔典将手指靠近那只鸟了。她的心提了起来,生怕那只奇异的鸟用尖锐的喙啄伤帕尔典。
好在一切顺利,帕尔典端详了一番那只自觉跳上她手指上的鸟儿后将它放飞,又好似留恋地看着天际越来越远的红色,那是生命与朝气,正是她所羡慕的东西。她不动声色,却久久抬头看着天空,直至被伊莉莎白打断。
“我从未见过红得似火的鸟。”
帕尔典耸了耸肩:“一只怪鸟罢了,回去吧,我有些冷。”
——
现任家主奥利维托卧病在床,也上了年纪,小一辈的族人们却还没能完全成长起来,虽然今年首都的社交季依旧向费尔南德家族寄来了华贵的邀请函,但如果他们还保持这种撑不起一片天的状态,过几年邀请函就会绕过本家转而投送给瓜分了本家的费尔南德旁支。
这是个对家族而言至关重要的节点。
本家的长辈们只剩下家主奥利维托和姑姑奥洛菲,但要知道,姑姑虽然长期居住在本家这边,她的丈夫却是西陆东部大家族克里斯托弗的家主,虽然这场联姻并没有伴随着爱情的到来——克里斯托弗家族一直对费尔南德的产业虎视眈眈。
费尔南德家族的惯例是将家主之位传给最有天赋的孩子,因此哪怕是帕尔典只是个病秧子,她在接受教育以来的表现都足以让其得到这个家主之位
——但如何站稳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堂姐和堂兄都会支持她,这是必然的,然而仅凭他们的力量可阻挡不了一些不安分的旁支和联姻外戚。
眼下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体能否熬过这一年,这是个不可预估的巨大变数,轻轻一动则会撼动整个费尔南德精心构筑起的大厦。
女继承人,这是个颇有分量的名号,却也是抵在她脖子上的尖刀利刃。
帕尔典潜伏着,她在众人所不知的角落里抗争,那是她与自己的对抗。
——
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