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梁宜提醒。
“好的妈妈,谢谢妈妈提醒。”女儿俏皮地回答。
早早洗漱上床,凌晨四点就要起床到省会赶飞机,要抓紧,抢北欧极日花圃的最后三天开放期。
小伙伴们已经等在楼下了,梁晚柳又开始手忙脚乱,黄瑶窈大声喊不着急,还有时间呢。
“知道啦,我马上就好!”
楼下突然响起持续的汽车鸣笛声,像是催促,像是驱赶。
“怎么啦?”她探头,正好撞上孟青柏下车。
“我们要走了。”
“什么?”
“你看什么时候了。”
“不是说还有时间吗?”
“我得走了。” “喂!”梁晚柳在阳台上伸出手,不料半个身子悬空,她狠狠往下栽倒。
穹顶阳光过曝,小区外马路上行驶的车辆接二连三追尾,眼前一切都被映射成白色。
下一刻周边高楼拔地而起,成了纯白世界里无数咆哮的黑色巨兽,它们迅速抬高,一扇扇变形的窗框和门扭曲成漩涡形状的马赛克。
阳光灼烧她暴露的脸、脖子和胳膊,脚踝上的皮肤迅速发黑、卷曲、翘起,露出里面细密的肌肉纹路,毛细血管渗血,浸润红白色的经络。
梁宜率先消失,留在最后的是孟青柏的脸。
她喘不上气了。
+
“!”
“总算醒了。”
视线一角,露出半个吊瓶,里面药液一滴一滴往下掉,小柱体里附上一层雾气,像有人在哭。
“……”喉咙很痛,说不出话。
旁边递过来一杯水,水汽蒸腾往上,是温水。
梁晚柳下意识双手捧住,却被阻止不能动左手,她右手接住,喝了两口。
“谢谢。”她还是呆呆的,“现在什么时候了?”
“还有十分钟到下午六点。”
“我的,手机呢?”
“这儿。”
电量很足,人脸解锁,屏幕一闪,让她错过了锁屏的时间,只能划拉到主屏幕。
11月4日。
已经过了五个月了。
她突然活了过来。
陈风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隔着合适距离,托腮端详病床上的人,就这样看着这个明明醒了又像还在梦乡的女生投来视线。
猝不及防,他有点狼狈地避开,马上又反应过来,毫不避讳地接受对视。
“哦,你是花店里的那个学长,麻烦你了。”
女生露出歉意又大方的表情,作了自我介绍。
2022级,新闻与传播学院,姓梁。
没给名字。
“2021级,广贤的,大二,陈风杨。”
“那就算认识了。真的麻烦学长了,我把看病的钱转一下吧。”
“都不先问问怎么进医院的吗?”
女生眨了下眼,反应过来,猜测道:“应该……生病晕倒?”
“差不多。”陈风杨打开微信,润白如玉的手指蹲在空中,他一时间踌躇给哪个码,“高烧,有点感冒和低血糖。”
“烧得很高,就近来了一医。快入冬了,感冒的人多,输液厅没有位置,开了个床位。”
“平时还是注意身体,刚进大学会有适应期,不要太累着自己。”
只是作为陌生的学长,甚至不是同个学院同个专业,把人送到医院,陪床等人醒过来,解释情况,给出宽慰,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梁晚柳接收到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她虚心点头,再次表示感谢,态度还是疏离。
“还没好吗?”她撑起身,眯着眼,“收款码就可以了。”
黄色页面一扫,两秒后就显示对面传来几千。学长神色如常,梁晚柳看着他收了才少放心,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