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遍地状元，三个室友，一个理科状元，两个全省前十，都是早出晚归的主儿。算下来作息最不规律的就是她了，一周总有那么几天还会夜不归宿。

离方姐约好的晚饭时间还差一个半小时。

梁晚柳裹好大衣，下午开始降温了，今天最低温是3度，要添厚衣服了。

打不到车，好烦，先坐地铁到人少的地方吧。

4号线晃晃悠悠，制热很足，她隐约感到晕眩，隧道风声阵阵，无数倍放大到耳畔。

梁晚柳惊醒，没有位置，自己靠在扶手上就睡着了，线路图显示她已经坐过站了。

刚出地铁站，调出导航软件打车，微信弹窗。

方姐：小柳我这边临时有事啊啊啊抱歉下次姐姐再请你吃饭（玫瑰）（哭泣）（玫瑰）（憨笑）

方亮一如既往，习惯发文字消息不带任何标点。

但她此刻怎么都笑不出来，双腿泄力，她扶着膝盖原地蹲下，怕挡着人，又往旁边挪了挪。

冷气直往领子里灌，她也没力气回去。

天空阴沉沉的，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是大晴天，骗人。

马路、行人、车辆，路边树木唯剩枯枝，世界都是灰扑扑的。街对面有家花店，门外摆着沾水的鲜花，白的黄的红的一片连一片。

“你好，欢迎光临，店主暂时不在，可以随便看看。”

推门进去，满室氤氲香气，不知道是香水还是花香。

管它的，很暖和、很鲜艳，足够了。

“客人？你好？”

有个男生正在前台打理花束，大学生模样。梁晚柳看不清楚，才想起眼睛落在地铁上了，心里却不觉懊恼，只是迷茫无感。

“啊，哦，我来……买花？”

我是来买花的吗？她想。

“好的，店主不在，您可以先看看，或者留个地址，稍后店主回来会送过去，□□就好。”

“嗯。”

梁晚柳答应下来，转眼又忘了自己要干嘛，干脆顺着宽敞的地方走，不知不觉靠近了前台。

他刚想再问一遍需要什么帮助，眼前女生却像捕捉到了什么，主动道：“校卡，你也是P大的呀？”

原来是同校。

“是，今年大二。”

“哦，我刚收到通知书。”

什么？是今年大一的意思？怎么牛头不对马嘴？

女生的手搭在台子上，稍稍触碰到盆栽棕色边缘，露在袖子外的手全透出粉红色，微微颤动。

两人隔着半个台子，她身上裹挟的寒气已经被驱散了，他敏锐地捕捉到面前人身上的异样。

“你是不是生病了？”

梁晚柳没戴围巾，听见这话，反应了好几秒，才慢慢抬头，一张泛红的脸全露了出来。这个系着围裙的人好眼熟啊。

“……有吗？”

“看样子是生病了，出门左拐，公交X9路可以直达一医，P大一医院坐地铁可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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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柳你发什么楞！快上来！”

黄瑶窈挥手，她窜上台子，在旁边留了两个站位。

“孟青柏，你也快点！”

梁晚柳顺着黄瑶窈的指引站好，转身就看见孟青柏正弯腰摆弄相机，少年抬头冲她笑了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熟练地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十秒倒计时了，十、九、八……”他笑得过于灿烂，以至于显得虚假。

但那又怎样？

“快快快，班主任C位啊！准备茄子。”

所有人都在，连沈不愁都回来了。梁晚柳怔怔抬头看右后方的沈不愁，收到他疑惑的询问。

“怎么了？”

“嗯？”她如同机器人输出指令一样摇头，“没什么。”

“明天出发，再检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