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珊瑚礁上,咕噜噜吐小气泡。
她突然朝男孩伸手,一下没抓到还够了够,没看好距离,两下没抓到干脆自己往下仰,咕噜咕噜孟青柏就追上来,没让人碰到6m深的底。
他的气泡冒得足,嘟噜成串往上飘,直觉告诉她他在骂人,她不甘示弱地回骂,却被一把抓住胳膊往上带。
男生的动作很流畅,两条腿修长,并合着动作灵巧像人鱼的尾,留有空隙又能自然带动水花,偶尔腰腹借力,满池的水勾勒出清瘦的腰部线条,不单薄,也还没有成年男性的雄厚,正处于最美好的年纪。
破水而出,孟青柏张口就很大声:“你突然往下倒干什么?很吓人知道吗?”
他拉着女孩浮出水面,她的头发耷拉在面镜上,只能憋着气退下去,一把掀着头发又上来,摘下面镜,发上的水淋淋沥沥往下滑,从一片变成几丝,沾到黑而浓墨重彩的眉睫上,却留下永不褪色的水痕。
“不是故意的,离底只差一点,看着不高,你紧张过头了,而且你在走神。”
孟青柏收住声音,边检查两人的设备边低头说:“第一次来是孟行七带我来的,我学会之后就一家人一起玩。”
“我嘛。”梁晚柳按指示给她看自己的潜水表,一样是看门老人给的,“第一次是曾梁带我来的,第三天他就死了。”
孟青柏一下沉默了,半响才滞涩道:“抱歉,没料到。”
“没事,怎么回事啊第一次都没讲对不起呢,这次倒讲了。”
“不一样。”
不一样,风轻云淡地提及和故地重游的感觉,不一样,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城市里,那年那日起飞的航班,断送了太多生命和家庭。
梁晚柳静静抱着他,带着他又坠下去,面镜和呼吸管都没带,眼皮和鼻腔吻上凉意,孟青柏颤抖地睁开眼睛,正正撞进一片深棕色倒映浅蓝色的海里,他和他鼻尖对着鼻尖,女孩凑上了轻了下他的唇角,两人悬停在水池中心,两尾黑色的鱼舞动尾鳍。
梁晚柳一下一下描绘他的脸和脖子,男生也接受这些吻落在身上,偶尔谨慎地接受她将主动权让与,亲在她鼻梁两侧和眼睛上,拿脸颊蹭她挺翘的鼻尖,在流动的池里只做唇与唇的碰触。
直到窒息感慢慢上来,他脑海里划过永远留在这里的念头,这时梁晚柳动起来,两人角色调换了,换她往上牵引,留下一弯清晰的影子,洒在他心头。
两人和老夫妻告别,孟青柏问老爷爷的身体情况,老奶奶笑着说没大问题,又和善地问两人的关系。
男生正要回答是好朋友,梁晚柳探头抢答“almost”,奶奶会意一笑,叮嘱有时间常来,和今天一样,永久免费。
躺着的老爷爷叫:“好的!一百!再见!几乎!”
“太棒了一百,什么鬼,你的小名吗?”
“是的吧,十年前他还很健壮,又懂中文,老是绿色一百地叫我,现在还记得。”
“那我从现在起就叫‘几乎’了。”
暗红的幕布在孟青柏眼前缓缓拉开,聚光灯成为剧院中唯一的光。
两场剧,五套妆造,约合五点五个小时。
一部关于打破、传承和新生,以宫墙粉白开头,以金红龙椅作结,道尽封建父权下女性作为千古留名的帝王的奋斗一生,不自觉的屈从和自以为自由的依附,终结在觉醒和对强权的彻底掌握下。
一部关于迷茫、追寻与灭亡,少女的黑白裙摆穿行于多彩的自然界,流连于家人朋友的温情,体验过爱情的迷离,最终在彩虹下裙摆支离破碎,她奔向战乱的远方。
梁晚柳作为主演,谢幕时单看观众反应就能知道反响没有在国内的好,意料之中。最坚定明亮的目光来自第一排侧中间的少年,那双上扬的眼里满是纯洁的赞叹,她和他心照不宣地匆匆对视。
散场了,孟青柏收到女孩消息,要他先去打车:“我们自己回去,陈峰有朋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