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柏和梁晚柳约到图书馆自习,收到了她要不要看她首秀的邀请。
他正要答应,突然问:“在我之前你还问了谁?”
梁晚柳一脸无辜和争气,答:“瑶窈啊。”
“那你说只能带一个人,她不去?”“哦,她只能陪我去国内场,要补课,国外的场去不了。”
算第二个,还行。
“我妈也不和我去,她居然说有事要办一定要办,一出差又是一个月。”
算第三,也还可以。
“还有谁去不成?”“有点多,都有事,方老师啊,沈不愁啊,都不能去。”
你还板着指头数上了?
“吃醋了?”“没有,写数学怎么样。”“……你就是不高兴了,早知道骗骗小孟了。”
六月尾,他跟着她回到两人长大的地方,飞机起飞,熟悉的失重感好像唤醒了两人身体里某处隐秘的地方。费用机组报销,她俩特别选了两人并排的商务舱,毛毯下面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落地后梁晚柳一刻不停地开始复习台词,孟青柏凑过去看了眼,一本密密麻麻地写满笔记,不得不用到另一本干净的对照着看。中文词和英文词都刻在她的脑海里,感觉一辈子都忘不了,记考点都没记得这么牢过。
国内外各两场都不是大规模演出,只是训练七个月后的小范围饰演,陈峰和方亮请来了专业大牛,轻易不出山的老人也被方亮磨出来了,听说已经死了的天才编剧突然敲响自己们,还是那副批头散发的为剧本现身的癫狂模样,勾起了这些老人的回忆。
曾梁的名号给他们加上又一把火,十年前他有多火多出名,世界有目共睹。哪个黄牛产业并不发达的年代,一张看台票炒出天价,林肯剧院里一票难求,演出结束后掌声和喝彩声经久不散,飞机失事后想来冷静的剧迷凭舆论坚持到航空公司不情不愿给出调查结果。哪怕到今天,外网上还有时不时的搜索高点。“如果他活到今天,中国音乐剧说不定具有影响世界的力量。”
北京杭州两场试演后专业人士给出的建议证明剧本、音乐、演员、布景都极其出色,只待纽约两场给出意见后再磨剧本和演员,23年给出全新答卷。
女主角熟悉完场地加排练一共两天,最后休整一天,她就会上到二十年前曾梁曾经登上的舞台上演自己的剧了。
一颗心演奏出胶着古怪的旋律,时日阴雨,孟青柏突然敲响她的房门。
“带你去个地方。”“哪儿?”“室内潜水池。”
黑发深棕眼的中国人走在纽约街头并不突兀,更无人侧目。
“哇,有点老了。”“嗯,是老了。”
看门是对白人夫妻,男的那个已经老眼昏花,难得见到新面孔,靠在躺椅上,够起脑袋往外瞄。女人倒还清醒,眯眼盯着孟青柏,嘴里嘀嘀咕咕。
“好的!一百!”
老爷爷兴冲冲地念,老妇人惊呼一声老天:“好孩子,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的父母呢?”
“他们都死了。”
“是么?”妇人喃喃,“我很抱歉,上帝保佑我。”
她带两人进去,找出两套新的装备,检查了水压,嘱咐两人小心。
“会游泳吗?”“会,但是快忘了。”
孟青柏教梁晚柳热身后下水,从潜水区开始,拉着她的手,自己慢慢往下坠,隔一段就停几分钟,好让女孩适应水压。
到光开始微弱时,孟青柏停了下来,比一个ok的手势,梁晚柳回了一个比心,慢慢松开手,尝试绕着他游一圈,谁知绕到一半就往下滑了。
少年赶忙拉着她一只手,示意看自己的腿,原地摆了两圈。这下梁晚柳不干了,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往下,做手势说是气的原因。
孟青柏控制深度,停在5m深的地方,没敢再往下走,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一个好老师。梁晚柳松开手能自己翻身了,像只小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