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乾安街附近。”屋主就像吃了黄连,脸色越发的苦,欲言又止,末了一跺脚,望望周围,说话声越发低了,“其实说开了吧,姑娘是明白人,怎么会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缘故,除了乾安街那块儿,整个金都你就算跑遍了也没人敢把房子租给你。”
慎玉摇摇头,“我不去乾安街。”
就像那年公衍殊之让她来金都,她已经错过一次,现在不想再错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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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约到期前的最后一天,慎玉确实像屋主说的,除了乾安街,没有一处合适的房子愿意租给她。
好在医馆没有雇伙计,眼下即使关门了也没有牵累到旁人,她把医馆所有物品清空,打包好运到叔叔家。
到了六月,天气逐渐回暖,慎玉在外面行医更加简便,通常抱着药箱在街市上找个摊位一坐就是一天,除了最开始那天有人来和她抢过摊位,之后运气意外的好,那个摊位没人再跟她争过,也没人过来撵她。
从前和她相熟的病人知道她如今定下的地方,一个个的回来了。
后来屋主来找过她,“我家大郎成亲后去了关外,那处房子如今空下来没人住,姑娘要不再搬回去?”
慎玉摇摇头,“其实行医也不是非得开馆,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屋主的脸色还是苦哈哈的像黄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荒唐,“姑娘每天在这里日晒雨淋的,不知道有人替你心疼着呢。”
她还是摇头,提到那个人,连话都不想说了。
月末时,桓太师府的管家找到摊位前,让她拎着药箱快去太师府,“我家大小姐今晨起就感觉身体不适,之后便破了羊水,几个稳婆都说是要生了,大小姐最相信姑娘的医术,还请姑娘过府一趟。”
经过一夜,桓姒产下一名男婴。
桓姒这个孩子来的着实不易,起初孕相便十分凶险,期间又多次有见红的征兆,好在最后母子平安,在产房外听见婴孩啼哭声的桓太师喜出望外,喊人:“快把孩子抱出来看看。”
孩子的哭声又响又亮,总也不见他歇一歇,桓太师把孩子抱在怀里颠了两下,笑道,“哟哟,还哭还哭,便叫你箫倦如何呀。”
稳婆和婢女相继走出房间,最后出来的是慎玉。
桓太师将孩子送到乳娘怀里,接着便上前朝慎玉深深做了个揖,“褚师姑娘为救我儿不辞辛劳,老夫已为你备了份礼,还请不要推却才是。”
慎玉却是跪倒在桓太师身前,“慎玉确有一求,还请太师成全。”
产房外人头攒动,在众人注视下,慎玉叩首道:“五年前函谷关外平凉河,蒙少将军不弃,将慎玉带回金都,这五年间慎玉父母相继亡故,以致于同少将军的婚期一拖再拖。”
太师面色稍有和缓,浅笑着道:“原是如此,那老夫便向圣上请旨,成全你和……”
慎玉摇了摇头,“如今距离父亲过世不满两年,慎玉实非少将军良配,不忍再耽误少将军,还请太师成全,替慎玉写一封退婚书。”
这件事不是仅靠一纸书信就能解决的,若要妥善处理好太师府和将军府的关系,还得请公衍殊之到太师府一趟。
桓太师先是写了封邀帖,请少将军过府一叙,时间定在慎玉向他请求的第二天。
公衍殊之当天去的尤其晚,紧闭的书房内只有他们三个人,桓太师亲自给少将军斟了杯茶,好言好语的劝了半晌。
“少将军与褚师姑娘的缘分确实浅薄了些,但金都女子何其多,少将军大好年华,何愁觅不到佳配。”桓太师缓缓道,“况且褚师姑娘父母亡故,可怜她一片孝心,少将军也该成全才是。”
公衍殊之轻声笑了,从容应道:“若要守孝,左不过再等个一年半载的,我不着急。”
桓太师倒也不怕把话说明,“其实少将军与褚师姑娘的事情老夫略有耳闻,五年前少将军和家里大闹一场,老夫听闻大将军并非十分中意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