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3 / 5)

脚步声响在耳侧,配合着一跳一跳的头疼,像脑袋里在放烟花。

李策仍旧嘲讽她:“我听说你在上阳的时候,就算害病害的起不来床,也要强撑着回家,怎么,那些谍报很着急吗?”

想来也是,这张情报网若不是如此有效率,裴大和田氏一伙人又怎么能溜的这么快。

这些还是他知道的。

今晚跳河的戏码有多热闹,明天的望京城就会有多安静。

那些不明就里的暗桩,不管是赵王的、景王的,还是各国使节埋在魏国的死间,都会因此销声匿迹,好好猫上一段日子。

这人不仅声东击西,还把水搅浑,表演了一场什么叫打草惊蛇。

虽然他很早就知道,裴伊人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孱弱不堪。

“你派人在棺材上动手脚,想借殉葬一事假死脱身。”李策的声音回荡在牢房里,不急不缓,“那棺材我去看过,你知道吗?”

点了炉子,又一碗药灌下肚,裴伊人缓过来了,她从地上爬起来,那袭白衣斑驳凌乱,厚重的头发散落在脸颊旁,被额前微薄的汗水打湿,脸色是苍白的,发色极黑。

她有了活人气,说出的话却还是虚软的厉害,低低哑哑,不过这回倒是能勉强听清,“什么时候。”

李策道:“霍邈死前一个月。”

原来早在那时候,李策就已经盯上她了。

裴伊人阖上眼,背抵着墙,还是摇头,“我只是找条活路,不想那么平白殉了。”

似乎早知道她会这么说。

李策捋了捋袖口的皱褶,眸色在微光中涟涟成波,“今年三月底,军械所图纸失窃,据弓箭手说,那贼人得手后中箭而逃,伤在左肩。”

裴伊人微睁着眼,目光放在李策身上。

他对上裴伊人平淡无波的神色,低声一笑:“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文御史府那件事,你可知道那时我为何提出要纳你做妾?”

她摇头。

“兵部军械所的弓弩都属特制,箭头会留下特殊伤痕,哪怕揭下一层皮,也遮掩不了中箭后的痕迹。”李策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四月初,军械图失窃不到半月,黄太医给你诊脉,我找过他,他推测你左肩有处箭伤,伤口约寸余,深可见骨。”

“我那时就在想,你身上的伤会不会就是我一直想找的实证。”

她应该睡了很久,现在晨光斜入牢房窗口,看情形会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牢房的一切再无可遮蔽,原先隐藏在黑暗之下的刑具逐渐映入眼帘。

李策注意她的视线,他的手慢慢滑落到她的左肩,他审视裴伊人的反应,即使一个微小的动作也不放过,语气有些讥讽:“你还要嘴硬吗?”

裴伊人还是一团死气沉沉,垂眸看看他的手,也只是看着,这让李策完全没有亲手揭破真相的成就感。

牢房外一阵嘈乱的脚步声,张诚急匆匆的赶来,隔着牢门道:“世子爷,霍侯朝这边来了。”

李策微皱起眉,起身,面色不虞,“他来做什么?”

“霍侯手里……”张诚欲言又止,在想措辞。

李策不耐烦了,“说。”

张诚:“霍侯请来圣旨,说要把犯人提走。”

李策愣在原地。

他目光不善的望向牢房过道,霍明宣的身影隐约能望见大概,身后跟着范泓。

昨夜不是已经谈好了吗,绝不阻拦,放手让他去抓裴伊人,可是霍明宣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居然转头就向宫里去请旨。

他现在非常想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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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宣由过道向最里去,一路而来没有人喊冤,也没有人说话,安静的像一潭死水。

黑甲卫正用成桶的冷水泼洗刑架,洗刷而下的水流中掺和着血污的腥气,“滴答”声不绝。

这里是刑部死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