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5)

河前,她和苏蓉蓉吹嘘她很会泅水的话都是假的,她半点不会水。

苏蓉蓉是渔家女,水性极好,这会儿应该脱险了。

而等待她这只旱鸭子的下场,大抵就是要下油锅吧。

鼻尖气息阴冷潮湿,裴伊人想抬起手,入耳是腕上铁链碰击的闷响。

半指粗细的锁链,即使抬抬手都颇为费力。

她浑身湿淋淋的像只水鬼,此刻抵着墙艰难的仰起头,观望四周,听见牢房外的侍卫在说话:“……去禀报世子,她醒了。”

裴伊人一时间分不清此时此刻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这间牢房,这些锁链,和前世几乎一模一样。

她下意识的探手摸寻腰际。

借着幽微的火把余光,她僵着臂膀,看向卧在掌心的玉坠。

双鱼坠鲜艳如血,昭示着这一切不是梦,因为在个地方,前世陪着她的只有拂晓。

想到这里,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就是不能自抑的弯了嘴角。

牢房森冷,她感觉自己在一阵阵的发热,头晕脑胀的厉害,脚步声匆匆走近,越来越近,停在牢房外。

紧接着牢锁“啪嗒”落下,李策俯身走进牢狱,瞥见她在笑,他不禁纳罕,“落到这个地方还能笑得出来的,你是第一个,说说吧,你开心什么。”

裴伊人湿漉漉的被锁在墙角,闻言垂了眼睫,不看他。

即使落到这个境地,李策仍觉得那道灼人的丽色,几乎灼伤他的眼睛。

都说望京四大歌妓之一的苏蓉蓉是姿容绝世的美人,他在苏蓉蓉身边查找证据的那段时间,偶尔也有过耳边厮磨的时刻,可不管逢场作戏时接触的多么亲密,他都没有过此时这种呼吸紧促的感觉。

他微弯了身子,抬手拧起裴伊人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在雨中淋了两个多时辰,之后又从河里把她捞出来,这副纸糊的身子骨,怎么可能不害病,李策触到高于常人的体温,猜测她此刻正不好受,也不晓得她还能不能听懂自己在说什么,“声东击西,是不是。”

裴伊人双眼茫然,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李策撒开手,看着裴伊人委顿在地,嘲讽着道:“你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裴伊人装死,动都不动一下。

“既然这样,我来说,让你知道知道。”

李策让人搬了把椅子进来。

一同过来的是个端着汤药的仆妇,她扶起伊人,给伊人灌风寒散。

裴伊人半点不抵抗,嗅了嗅药汤,给什么就喝什么,也不问是什么。

眼看她很快把一碗药喝的见底,李策颇觉好笑,“你就不怕是毒药?”

裴伊人喝完药又开始装死。

“好点没。”他问。

伊人迟疑着点点头。

李策只要她能喘气能听懂话就行,如果她太精神,反而会分出精力想怎么逃跑。

“两个时辰,足够一个人悄悄潜出城,跑到黑甲卫摸不着的地方。”李策声线冷峻,“时草没有走水路,她走的陆路。张诚这个蠢货,在渡口淋雨怎么不冲冲脑子,携带谍报的不是你和苏蓉蓉,是时草,你们两在渡口现身,故意引走黑甲卫,好让时草脱身。”

“田氏和裴柱没有回裴家庄,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距离京城不足百里的永州渡,就连远在裴家庄的裴大,半个月前也提着行李莫名其妙的出门做买卖去了,他不在家好好种地,到底出门做什么买卖,你这一家子怎么都这么会挑时候。”

李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不说话。”

裴伊人的声音低弱的像蚊子哼哼,“……”

李策没听清,过了会儿,猜出只言片语,大意是,头疼、冷。

他让仆妇去拎只小炉子进来,再煮点药。

仆妇匆忙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