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神秘社会疯癫男子,变为一个日趋完美的形象。周静漪甚至不清楚安伯托白天在公寓楼里做了什么。人们称赞他是个天然帅哥,做起事很聪明,对长辈也有礼貌,有求必应,很可靠,关键的是,身材挺拔,还非常的英俊。他身形的巨大与友善的态度形成了微妙的反差,有力量,却不使用,他仿佛伸手一捏就能摧毁他们,却反过来帮助他们。
房东太太对安伯托甚至喜爱到,专程回家为他找新衣服新鞋子的地步。她说,小周啊,知道你们小情侣年纪轻轻的不容易,你赚钱也辛苦,但总归要给小安多几件衣服穿,就那几件,多可怜啊。
她拿来了几件衬衫,说是给女婿买的,号买大了穿不了,给小安正合适。又拿出几件羊绒衫,说是给她老伴儿买的,老伴儿还没穿上,人就走了。“想不到吧,我老伴当年也是个大帅哥呢,也是个子高高的!结果女儿找个女婿,矮矮的,真是,”房东太太抱怨了两句,又热情对安伯托说,“不要嫌弃颜色老气哦,小安,这羊毛质量很好的!”
盛情难却,安伯托便笑纳了。周静漪谢了房东太太两句,抱过那些衬衫,还有两双运动鞋,安伯托接过房东太太手中的羊毛开衫,这材质过于柔软细腻了。房东太太应当是很爱她老伴的,人生在世,除了亲朋、伴侣,谁又会为你置办衣物呢。安伯托将这份感情穿到身上,他手指没使力气,怕扯坏了。
“哎呀,好看!”房东太太忙说,拉扯周静漪手臂,周静漪也跟着点头,两人打量安伯托这一身老头衫,周静漪说:“还挺有那个,日式穿搭内味儿。”
周静漪搬来公寓这么久,与所有邻居都是陌路人。大家租期不同,来来去去,不过是擦肩而过的都市螺丝钉。基于此,对邻居倾注善意是不必要的,与房东之间也就是朴素实在的金钱关系。没有人会抱更多期望。
房东太太走时,把周静漪拉到走廊里,单独和她说话。
“你男朋友,他是背着他家里人跑出来的,是吧?”她问道,压低了声音,像怕屋里的安伯托听见了,她很心疼地看周静漪,“以前只听说过小女孩脑子不清醒,跟男的私奔的,没想到还有小伙子这样。小周啊,你要是有什么压力,和阿姨说,啊,别看我年纪大了,年轻时候我和我老伴儿也是扛住了很多压力才在一起的!只要人在,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周静漪失笑,她感到这其中有些误会,房东太太似乎将她当成了某个对脑袋不好的男朋友不离不弃的豪杰了。
不过,这形象总也好过“照顾婆家老人三年却惨遭分手的小女子”了。
“小安啊,人真的不错,相信我的眼光,”房东太太对周静漪讲,“我这些天没少麻烦他呢,他跟别的年轻人真不一样,不急躁,做起事来很有条理,不紧不慢的,叫人很舒服。而且还很认真,不跟别的小孩啊,喜欢敷衍,搪塞我,这我都看得出来的!他能听进去我说的话,很愿意帮忙。”她说着,自己纳闷起来:“怎么有这么好的小伙儿啊?”
周静漪纳闷:“您到底让他干了什么啊?”
房东太太尴尬笑笑,说,也没干什么,就是干了些这个,干了些那个。确实有点累,倒也不危险,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周静漪一听,想,您这是把他当傻子忽悠,当骡子用啊。
“我跟他说了,”房东太太讲,“要是累了就别干了。结果小安说,没事,他和小周你们以前去什么,什么‘冒险’的时候,经常会接到这种任务,他都习惯了!”
周静漪冷笑一声,保持着含蓄的微笑,心里已经又问候了垃圾比蒙游戏公司的活动策划祖宗十八代。
作为一个昔日爆款游戏的热门人物,安伯托·格兰索的形象曾风靡了数年。好在,玩家总是健忘的,游戏厂商每年也会生产拷贝出大批同质化的角色。六年过去,安伯托被指认的可能性并不高。
周静漪踮起脚,她把安伯托系不住的散发理理顺了,别到耳后。她想这应该更认不出来了。
“他们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