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断还不太高兴，这会儿看见掌柜的手中的金瓜子，眼中瞬间多了几分探究，他摸摸自己的下巴，一个好好的动作被他做的油腻无比。

或者说不仅仅是他，而是茶摊里所有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注视着这女子的举动，只见女子走进刚才的那个女人，将她身边的孩童驱散至一旁，站在原地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了什么，那女人点点头，女子就将女人拉起来带走了，没想到她一个女子，力气并不小，轻轻松松将面前这个比她还要高的女人拉起来不说，看起来也并不嫌弃这女人身上的脓疮。

她们走远了，留下一堆目瞪口呆的客人，他们务必好奇刚才女子究竟说了什么话，这女人竟然还听懂了，于是没过多久，大家就摒弃前嫌，热切的讨论起来。

其实，当时周蝶只说了一句话，她很寻常的开口，就像是在问今天你吃不吃一样随便，她只是说，“你还想不想活？”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于是她救了她，把她带走了，周蝶带着这个女人去了许多医馆，所有的大夫都不愿意医治，一来是她身上的病的确难医，二来就算是费力治好了也活不了多久，其中最重要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家嫌弃她肮脏恶臭，并不愿意接手。

周蝶也不强求，这本是人之常情，人心如此，强求不来，不仅她十分平静，身边的女人也很平静，她似乎已经习惯被这样对待，因此即便是受到冷待或者是嘲讽，她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或者说，她脸上也很难看出什么其它的表情来。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不仅没有大夫肯给她看病，就连客栈也不愿意收留他们，无奈之下，周蝶只好去买了简单的伤药，带着她越走越远，去了比较偏远的村落，看看有没有人愿意给她们借宿，就算不能收留她们，找个破庙或者遮风避雨的地方待上一晚也行。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在一片桃林前面看见一处村落，现在天色已晚，不适合进村叨扰人家，再说现在世道不太平，老百姓一般到时辰便会关门落锁，更别提给她们俩个这种外乡人开门了，更别提现在她扶着这位身体还很不好。

不过有村落就代表有人烟，今晚找个地方凑合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去村子里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把房子租给她们，至少先有个落脚的地方。

周蝶扶着她转悠了半天，终于找见一座废弃的破庙，周蝶把她安置在落了灰的蒲团上，自己对着庙内的佛像磕了三个头，刚抬起头来就听见旁边的人说。

“求神拜佛若是有用，那我又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周蝶扭过头看了看，原来这人不是个哑巴，是可以说话的，“我自然知道求神拜佛无用，不过求个心安罢了，毕竟许多事，非人力所能及。”

这话说的没错，很多事情，靠努力是没用的，只能听天命，周蝶早早的明白了这个道理，可她心中依然有牵挂，这些年弄的，便多少有点迷信。

周蝶心中觉得此人不寻常，可她有不想再问，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追问名姓呢？不过都是难以启齿的经历罢了。

这里的陈设实在简陋，周蝶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最后只能用一些废柴生了火，好让今天晚上能够好过一些。

周蝶在她的脸上洒了白日里买的药粉，这女人一直没什么反应，却忽然开口问道，“姑娘，就不好奇我的来历？”

周蝶手上的动作很轻也很稳，“何必追问呢？就好比我也没有向你坦白我的来历。”

女人沙哑的嗓子里挤出个笑来，这声音实在算不上好听，她继续问道，“那，姑娘也不担心我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救了我我却要害你？”

周蝶轻声叹一口气，心里隐约觉得这个人实在话有些多，“你若是坏人，我就认栽。再说，我只是救下你，你能不能活，还要看天意，若是老天爷不成全，执意要收你，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女人的声音终于停了，像是说累了一样，周蝶摸到手上冰凉一片，大约是泪痕，只是这泪太冷太凉，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