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周钧猜想的一样,阿波达干很快便派遣使者送来了战书。 朔方军接了战书,开始积极准备着与突厥人的最后一战。 交战当日,朔方军出动战兵一万四千人,辅兵六千人,分列为七军,呈『∧形斜阵』展开。 坐阵望敌,从左至右,朔方七军分别为左虞侯、中军、前厢军、右虞侯、左厢军、后厢军、右厢军。 每一军的作战序列,从前往后,分别是多用途步兵(弩手和陌刀)、弓箭手、重步兵本阵、预备队重步兵和骑兵,落在最后的则是辅兵。 身处中军本阵的周钧,动了动胳膊,对于身上这套沉重的明光铠,颇有些不大习惯。 周钧朝不远处望了一眼,只见王忠嗣坐在马扎上,正在与诸将进行着战前军议。 通过前段时间的恶补,周钧也是大概知道了唐军的作战体系和排兵布阵。 倘若把朔方军比作一个军团,那么王忠嗣自然就是军长。 朔方军一万四千名战兵,分成一个旅,六个团。 王忠嗣所处的指挥部,位于中军,而中军就是军团中的旅部。 其它六军,则分别是团部。 唐军是3个人组成一个小队(战斗组)。 3个小队,组成一个中队(战斗班)。 5个中队加上大队部(队长,副队长,军法官,两个宪兵)共50人,组成一个大队(排)。 临战会议,王忠嗣会将作战方针,传达给旅长和团长。 而旅长和团长,则会回到各部,再次开会,将作战部署下达到各个大队的军法官。 唐军的这一套作战体系,源自秦汉,经过近百年的发展,逐渐成了独成一系的军事体制,纵观整个人类的军事史,却是最早的军团职能合成化的案例。 周钧正想的出神,身边有人出言道:“周令史,都护请你过去。” 周钧回过神来,答应了一声,走向了王忠嗣。 按常理来说,周钧身为胥吏,本来没有资格随军参战。 然而,监军使范吉年畏寒,又不喜战事,自打入了萨河内山大营,便将监军督行之职,统统委给了周钧。 凡是监军使需要参加的军议,全部由周钧代行,甚至朔方诸将督行功过的文书工作,都由周二郎代笔。 此举本是违制,但奇怪的是,监军随行团和朔方军上下,对于这一任命,没有丝毫质疑的声音,相反还有人称赞监军善用贤才。 周钧走到王忠嗣的面前,先是唱了一喏,又看向左右。 只见王忠嗣正指着地图,向诸位副将和别奏交待着什么。 看见周钧,王忠嗣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周钧来到王忠嗣的身边,只见地图上不仅标识着朔方军势,还在战场另一侧,用炭笔密密麻麻标记着突厥的军势。 地图上,突厥军势乃是标准的一字展开,十一部族的兵力平均分散在长达数公里的战场上。 在这些部族构成的一字长阵后方,还有一个巨大的方形兵阵,想来应该是阿波达干的中军方阵。 这时,有一位副将向王忠嗣问道:“都护,突厥俘虏组建的衙军,放在首阵,万一俘虏哗变,掉头冲撞我军,恐不利于军势进退。” 又有另一位副将附和道:“衙军不设督战队,怕是有俘虏会生异心,不好掌控。” 王忠嗣摇头道:“无妨,令前阵与俘虏衙军拉开一箭之地。” 突厥俘虏组建的衙军,放在首阵,而且还不设督战队? 听见这话,周钧恍然,顿时就明白了王忠嗣的用意。 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