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从她身侧极快走过,带起一阵凉风,柳凤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很快,后面姑娘们住的厢房中传出一声尖叫,在最高亢的时候戛然而止,然后大汉扛着一个身影出现,安静地站在方霖身后。
柳凤霞的鼻端传来一股血腥味,浑身直发毛,她连头没敢抬一下,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夜深了,柳妈妈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你这次——做得不错。”
这句暗含警告的话语轻飘飘地落在她耳边,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听不到,柳凤霞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整个后背爬满冷汗,将小衣都浸透。
从那以后,柳凤霞再没见过那个叫“绿芍”的姑娘。
等她喘着气从回忆中抽离,柳三春和杜征沉默得可怕。
半晌,柳三春才艰难问她:“那你凭什么说——小妮在……”那两个字,柳三春没能说出来。
柳凤霞:“哦,你说绿芍啊,因为我亲耳听到,方霖让他的随从,把人扔到乱葬岗去。”
虽然没提那丫头的名字,但明眼人都知道,她凶多吉少,不是她还有谁?
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
杜征率先回神,他将柳三春左手的契书抽出来,递给柳凤霞,“这个你看没问题就按个手印,答应你的事,我们自会办到。”
柳凤霞仔细读过上面内容,发现竟是一纸交易,交易的也不是别的,正是“柳三春”。
她很不解,这种证明杜征用十两银子买了柳三春的契书到底作何用?
杜征冷冷道:“你不需要知道,只要签字按手印就行了。”
之前说,他们放弃用这个办法恢复柳三春的良籍,但杜征很快发现,这似乎已经成为柳三春的心结。
她还没有享受“自由”的味道,就只能冠以另一个人妻子的身份,不得不说,确实是一种遗憾。
杜征稍微一想,就能理解她的“失落”。
所以他得知红粉院的案子重审后,托尤峰打了招呼,带着柳三春一起,亲自来解开她的“心结”。
这事比起另一件,简直微不足道,柳凤霞几乎没多想,就签字画了手印。
柳三春接过那张薄薄的纸页时,手指都是颤抖的。
她的念想,已经完成了一半。
事情办完后,时辰也到了,衙役来关牢门,顺便带他们出去。
柳凤霞显得很无畏,直到他们走到半途,才听到她声嘶力竭的吼声:“你们答应我的,你们答应我了——若是违背,都不得好死!”
随之响起的,是她用力拍打牢门的声音。
面对生死之时,没有一个人能淡而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