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得来的？只要你说真话，我们就可以想办法保你一条命。”

她伸出手来，两只手上各有一份东西，左手上是一纸契书，右手上是一块包在绢布里的银锁。

柳凤霞反应半天，终于慢吞吞地爬过来，她被打得皮开肉绽，大腿和臀部血呼啦擦一大片，连地都不能挨着。

可柳三春对此情此景无动于衷。

柳凤霞到底还是被现在的这幕刺激到，忍着怒意骂道：“我好歹养了你十年，给你床睡，给你饭吃，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爬到你面前。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出口，因为她和那双居高临下的眼睛对上，瞬间明白，柳三春能。

对方像看一个陌生人般看着她，没有恨，没有怨，眼神清澈，什么都没有。

就是这份空空如也，让柳凤霞陡然泄力。

为了活命，她还是忍着屈辱，一点点爬到牢门处，接着用尽全身力气，扶着木头杆子站起来，用力到手指发白。

柳凤霞先是看向那块银锁，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咬着牙忍痛道：“一个……妓/女的。”

杜征忍不住紧走两步，出声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柳凤霞嘴角扬起一个残忍的笑容，“估计在哪只狼的肚子里了吧。”

杜征瞳孔猛地一缩，手指差一点就掐上了她的脖子。

他深吸一口气，额角的青筋直蹦。

柳三春猛地攥住那只拿锁的拳头，“当真？是你打死了她？”

柳凤霞冷哼一声，可有可无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何曾见我打死过人？我可没什么兴趣草菅人命。”

连她都说草菅人命，可见小妮……死得多么无辜。

柳三春和杜征皆是心头沉重，不想丁大婶刚刚得到的一点希望，就此破灭。

“你们还要听么？”柳凤霞偏偏还要在人伤口撒一把盐。

柳三春深吸一口气，“听。”

“两月前，方霖忽然找到我，说是让我替他管处院子，我以为是什么金屋藏娇的戏码，到了才知道是暗/娼寮子……”

柳凤霞本来想拒绝，她好好的楼子不要，替他管这种地方，平白降了身份，但那时她到江州没多久，已经将全部身家输了个干净，还倒欠一屁股债。

不仅如此，方霖竟然拿出当时她在潼安的欠条，逼迫她为自己办事。

柳凤霞这才知道，这个小人拿到春风楼以后，根本没将欠条撕毁，上面明明白白印着她的指印。

没办法，只能答应对方。

“我进天欢院的第三天头上，有个女子忽然半夜找上门来，拿着这把锁求我救她。”

一问之下才知，这女子是得知她的籍贯后，冒险赌一把。

柳凤霞陷入回忆中。

那夜，那姑娘跪在她床前，将额头磕出血，说她是潼安镇丁家的女儿，几年前被人诓骗卖进楼子，辗转几番，落入天欢院。

她请求柳凤霞帮她递个消息，让家里人来救她，还许以重金，将随身戴的一只小锁给了她。

柳凤霞进来没几天，就知道天欢院是什么地方，那是不把人当人的地方，姑娘们隔段时间便要换一茬，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有时连她都看得皱眉头。

丁大婶的事，潼安本地人都听闻过几分，知道她一直在找女儿，没想到竟离得这样近。

柳凤霞看着那姑娘，确实有过一丝动摇。

“你手里拿的什么？”

方霖却忽然出现了，眼神准确地落在她右手臂上，那里的袖袋中，装着那只黑渍斑斑的小锁。

柳凤霞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有着变态的控制欲，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他们的谈话，于是她只能交出小锁，谄媚地将刚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对方。

方霖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接过银锁，在指尖来回把玩。

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