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余心如支了抚眉若眉去膳房拿点心,又遣退了其余丫鬟,只留了春雨夏蝉和秋月冬雪四人在屋里。
压低声道:“春雨,去把上次齐夫人派人送来的路引拿出来。”
春雨答:“是。”随后快步去梳妆台右侧一个抽屉里拿了钥匙,折返回衣柜那儿,开了柜门,蹲下,伸手进去掏出一个上了锁的小匣子,用钥匙打开,取出了一张纸。拿过来递给了她。
余心如接过路引,展开,坐下,斟酌着除顾家在握的十三省外适合隐居的地方,最终敲定了成都。
亲自执笔填上了从江宁府到成都府这几个字,又填了个假名叫虞归晚。然后让春雨避着点抚眉若眉二人,私底下将这张路引缝进她给的中衣夹层里。
春雨领命回自己屋缝去了。
余心如又叫秋月去外头成衣铺子里定做几身便携且不惹眼的朴素女装。放在铺子里,包裹好,过两日她再亲自去拿。
秋月也领命出去买衣裳了。
二人走后她根据记忆中的历史和地理,规划了一下路线:走水路,沿长江一路向西,行至夔(kuí)州,约现代的重庆境内,便可改陆路直达成都府。约1600公里。
余心如冲着夏蝉冬雪问了一嘴:“如今的商船日行多少里?”
夏蝉道:“奴婢幼时从常州府被卖后,曾随人牙子坐船来江宁,二百里路,行了四五日。”
余心如思索片刻问:“是顺水还是逆水?”
夏蝉回忆了一下,正欲答复,余心如却灵光乍现想到了常州在南京的下游,而后爆出一句:
“肯定是逆水!”
夏蝉点点头。
余心如见状掏出荷包,取了点银子给她,吩咐:
“你去花点钱找个路人,使唤他去码头看最近可有商船沿长江往西走。有的话,买张船票,明后两天都行,越早越好,别说是给谁买的,也不能露你的身份,记得出府后先买一顶帷帽,把头遮起来。”
夏蝉领命答:“是!”而后退了出去。
余心如急忙拿过纸笔开始打草稿,二百除以四,日行五十里,也就是二十五公里,一千六百公里除以二十五等于六十四,差不多两个多月就能到成都。
“Nice!”余心如拿起草稿,兴奋地站起身。
冬雪疑惑道:“耐什么?”
“没什么!”
余心如边答边幻想着定居成都以后的生活:
摆个地摊,卖炸鸡,各种小吃,现场素描画,花鸟山水画。或者女扮男装教书育人,又或者给书店抄书、写话本。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想想就快乐地不得了。
“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句清脆悦耳的话打破了她纷飞的思绪,顾霜示意身边的丫鬟留在外面,自己则独自迈步从门槛那儿走过来,环佩叮当,甚是美矣。
余心如小跑过去迎她。
“空白路引、路线规划、交通工具和出行服装都准备好了,现下只要能顺利出府,你再帮我拖个三五日,也就追不上了。”
顾霜点点头,挨着余心如坐下:“你是新妇,我是未出阁的姑娘,若无长辈领着,参禅拜佛都不能宿在外头的。”
余心如道:“怎么还有这规矩啊,那怎么办?老夫人平常有带你在外头的寺庙宿过吗?”
顾霜叹了口气:“有是有,但那都是偶遇大雪封山,或者雷电交加,大雨连绵这种情有可原的日子。如今这般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怎有托词宿在外头?别说三五日,便是一日也不成。”
余心如想了想:“如果不能明着去外头,那就暗着溜出去,再找人替我假装还在家里,也能拖许久。”
“就是抚眉若眉二人最容易发现,不管去哪里都有她俩贴身跟着,而且她们还是你哥哥的眼线。”
顾霜思索片刻道:“那就装病,再贿赂个道士,让他对人说你得闭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