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她们脚程快的一痞，三两下就追上了余心如，几人都很有默契，没有开口劝她回同心台，只是搀着她，静静地陪着散步。

余心如绕过假山，上了一座汉白玉拱桥，扶着望柱，缓缓坐在了宽矮的栏杆上。低头看着桥下自由自在的鱼儿，喃喃自语一句：“冬雪，我想……”

未曾说完，冬雪立即抢答：“奴婢这就去拿鱼食。”

她走后，余心如又怏怏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绿梅。叹了口气：“原来已经腊月了啊。”

秋月答：“是啊小姐，已经腊月十六了，昨儿个十五。”

春雨赶忙对秋月使了个眼色，想让她别提昨儿个的事儿，怕余心如伤心。

秋月意识到自己失言，下意识捂了一下嘴，一脸抱歉，手足无措。

余心如回头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儿，去帮我拿一根笛子吧，不要玉笛，今日的心境不适合，还是竹笛的声音更哀婉些。”

秋月领命答：“是，奴婢即刻去取了来。”

余心如微笑着冲她点点头。

不一会儿，冬雪拿着鱼食和两碟她爱吃的点心过来了。“小姐，我看你早饭都没吃饱，特意拿了些吃的来。”

余心如虽胃口不好，但还是夸了冬雪：“你总是替我想的这样周到。”

抓起一把鱼食撒下，看着它们争食儿的模样，余心如久违地笑了。

堪堪只喂了几回，就被她们哄着擦手吃起了点心，夏蝉接过鱼食帮忙喂起来。

不消半刻钟，秋月抱着一管竹笛和一件毛毡斗篷气喘吁吁奔来了。

冬雪顺手接过毛毡斗篷给余心如披上，余心如收下笛子，递了块点心给她，嗔怪一句：“跑啥，累出汗来冷风一吹又该病了。”

秋月笑吟吟接过点心吃着，春雨打趣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替她解释：“知道的呢说你是怕小姐冻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赶不上这几块点心。”

秋月边嚼边嗔怪：“偏你爱打趣人，平日里这些点心果子，你们吃的还少么，就不许我赶过来吃点碎渣。”

余心如闻言哈哈大笑：“给，给，给，都是你的，吃不完不许走。”

正好胃口不行，剩了许多。给了秋月，倒也算不辜负。难为她俩，跑一趟都想着给她带些吃的盖的。

余心如抚摸了两下笛身，想起了日本宗次郎的名曲：故乡的原风景。

用手帕蒙住眼睛，倚靠着望柱斜斜坐着，闭眼吹了起来。

温柔婉转的笛声，夹杂着余心如对故乡的思念，在池面上荡漾开来。

顾霆缚手站在远处的假山下，目不转睛盯着那一抹倩影。听着优美的笛音，品着她的心境。感受到她深沉的思念和眷恋，反思着自己困住她的一生是否是对的。

一曲毕，他还是没有考虑清楚。

在余心如摘下手帕的一瞬间，顾霆转身离去。路过的风带起一片枯叶，飘飘荡荡，终究是落在了水面上，没有落在它想落的土里。树叶本也不该在水里，因为，水会让人窒息。

余心如起身，准备再逛逛，秋月接过她的笛子，春雨搀着她往梅林去。

顾霜迎面而来：“我道是谁能吹出这样的天籁，果真是你，世上再没比如儿笛艺更绝伦的人了。”

余心如脸上浮起久别重逢的笑：“大冷天怎么也出来了。”

顾霜走到余心如身边，熟稔地拢了拢她的斗篷，陪她并肩走起来，怨道：

“还不是被你吹的仙曲给勾来的，自你嫁给大哥哥后，养着腿疾，都不爱出来交际，胸口的伤也轻易吹不得风，母亲早免了你请安问礼，咱俩越发见不着了。我大了，也不好总去哥哥院里找你，母亲都要责备我不懂事儿。”

余心如略带歉意拍了拍她的手：“那今日咱们好好玩会儿。”

顾霜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答：“好！”

二人相与步于中庭，品茗、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