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追不上。”
陆之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自嘲地笑了笑。他递给沈庸一杯泡好的岩茶,心中极是复杂。
对沈氏,无论是从谢淮安的角度还是陆家那三条无辜的生命,他自是有恨的,可他也比任何人都知道沈庸对沈时澜的血海深仇。
陆之凡面无表情:“正是。不过你又是如何看出的?”
“那神医的茅屋如此崭新,房顶的稻草都未干透,定是新盖的。右里不可能骗我,唯一的答案便是你故意弄出来对付我的。还有,”沈庸轻啜了一口陆之凡泡的岩茶,“哪个山民会说出昧旦这样的词?!好茶,谢了。”
陆之凡向釜里加了瓢水,并未打断沈庸说话。
“我自是知道去见了圣上意味着什么。”沈庸将茶杯举到嘴边,却停下了,“意味着放弃我的阿瑶。”
沈庸说完捏紧了茶杯,随后将茶一饮而尽。
陆之凡端坐着想了良久,最终还是开了口:“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们的爹娘和大哥因乾河在良牧署的支流决了口,死了。”
沈庸被这个消息惊得心脏狠狠一疼。他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你也别忘了,沈时澜可是你的二叔,也是姓沈的。”
陆之凡的话再次将沈庸砸向了万丈深渊。
沈庸觉得呼吸困难。他闭上眼,拼命攥紧了拳头才压下双手的颤抖。半晌,他缓缓睁开双眼,定定看向陆之凡,道:“我再也不会见她了。”说完便跌跌撞撞走出了霁月楼。
对面窈窕阁二层开窗的那间房内,陆之瑶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一方木匣,良久,叹了口气,从里面拿出三枚银锭揣进荷包。
她将荷包放在手里掂了几下,下定决心般抓紧荷包下了楼。
与柜台后的云娘打过招呼后,陆之瑶出了铺子直奔铁匠铺子。
且让那铁匠将后院的器材都拆掉罢,拆下的铁杆铁架铁台她也不要了,铁匠拉回去熔了还可以再利用。如此一来,与铁匠商量商量,三锭银子怎么也够了。
反正家里人不在了,留着这些钱也无甚意义。
“一堵墙”也不会再来了,留着后院那些东西也是徒增烦恼。这些日子每每开了窗,不小心看下去,都让她一眼暴躁,索性拆了眼不见为净。
那日云娘说她要出去买东西,去了两个时辰,回来时两手空空,只一个劲儿劝她想开些,什么男人心海底针,天涯何处无芳草干嘛偏在城里找,没男人一样活得精彩……她便知云娘定是去找过沈庸了,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罢了,她懒得去想沈庸到底为何如此,是始乱终弃还是被逼无奈都不重要,她自己问心无愧便够了。虽是千般万般舍不得,但感情之事确是强求不来。
铁匠叮叮当当将器材拆完,后院顿时清静不少,陆之瑶面上若无其事,心里也是空了一块地方。
她便将心思全放在了铺子上。推拿出师后,店里的服务多了舒筋活络、祛病强身等大保健等项目。因陆之瑶技艺精湛,手法到位,那些达到减重塑形效果的贵女们纷纷又掏了银两续费。
店里招聘技师的事却一直没有进展,云娘本想若月底前再没有人来,她便去找相识的牙人寻来一两个。
陆之瑶万没有想到,第一个来铺子应聘按摩技师的是石二竹。更没有想到的是,石二竹身后竟还跟了个怯生生的小男娃。
许久未见,石二竹面上虽看起来与半年前无二,可细看之下,她目光黯淡,眼底带着久经世事的沧桑。
陆之瑶看到她便又想起了陆之远,想来石二竹也是知道了大哥离世的消息,是以二人甫一见面,饶是谁也没开口说半个字,四目相对却都红了眼眶。
陆之瑶赶紧将石二竹让进铺子,问了近况才知,她和陆之远的订亲取消之后,便嫁给了城里那个当刽子手的鳏夫。
鳏夫其实待她还算不错,“杀人九十九,到时要收手”,就在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