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姓沈(1 / 3)

陆之凡近来都住在与窈窕阁一路之隔的霁月楼里。一来他还是担心陆之瑶,陆之瑶虽表面上看起来已经从那场灾难中走出来了,可陆之凡夜里烦闷失眠到房顶上散心时,每每能透过窗户看到陆之瑶趴在窗边吧嗒吧嗒掉眼泪。

二来谢淮安向来多疑,恐沈庸失约,与陆之瑶藕断丝连,要他继续盯好沈庸。陆之凡并非不信沈庸的人品,会不顾承诺来找陆之瑶,相反他是怕陆之瑶正处在最脆弱的时候,需要慰藉,兴许心急之下会主动去找沈庸。

京城的夏季闷热潮湿,平白让人烦躁。谢淮安方才突然空降到霁月楼,无非是疑心症发作又来查岗,想来看看陆之凡是否按他的命令牢牢盯住了陆之瑶和沈庸。见陆之凡确在霁月楼,谢淮安安下心来,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闲篇,才又匆匆返回了皇宫。

陆之凡知谢淮安性格,他自幼在深宫长大,耳濡目染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加上他的母亲肖妃并不受宠,谢淮安其实从未在先皇立太子的考虑范围之内。先皇几个皇子之中不乏聪慧之辈。前太子爷谢晋纶有勇有谋,办事果断,却也狂妄不逊,野心勃勃。被立为太子后,他风头更盛,朝中大臣更是早早围着他转起来。“太子党”权利集团让先皇对交接东宫异常排斥,竟在弥留之际突然将谢淮安换做了太子。谢淮安战战兢兢坐上皇位,事事疑心再正常不过。多年相处下来,陆之凡早已习惯。

谢淮安走后,陆之凡站在二楼雅间窗口透气,却突然瞥见沈庸正在窈窕阁旁边的巷子口徘徊。

起先陆之凡以为沈庸要去铺子里找陆之瑶,便随手从桌上抄起几个铜板捏在手上,眯着眼盯了沈庸好一会儿,打算在他进门之时掷出铜板,将他拦下来。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沈庸似乎没有半点儿要进门的意思。他只靠在铺子的墙壁上,偶尔抬头对着陆之瑶的屋子发呆。

陆之凡半眯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不忍,为陆之瑶,也为沈庸。两个月的结伴同行他怎会看不出陆之瑶和沈庸的感情,在陆之凡看来,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人间理想双向奔赴啊!不过那又如何呢,陆家的家破人亡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活生生的三条命被沈氏像掸掉身上的蚂蚁一般,随便动动手便拂进了那条湍急的河里。

陆之凡轻叹了口气,思忖片刻,收起铜板推开雅间的门下了楼。他的系统已经很久没响警报了,心脏也再没痛过,看起来近来谢淮安心情不错,宣了陆之瑶择日进宫之后,还让人将乾华殿上上下下收拾了一番。

墙边的沈庸见到迎面而来的陆之凡,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却也没说话。

陆之凡抬头看了眼陆之瑶的窗口,见窗户开着,便压低了声音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庸一愣,随即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跟着陆之凡进了霁月楼那个雅间。

陆之凡也没着急说什么,进房后便净手,点火,煮水,郑重其事为沈庸备了茶。热气氤氲中,他面色忽晴忽暗,让人看不透。

“为何直接进宫去求圣上呢,如今这个结果你就不后悔?”陆之凡舀了一瓢热水倒进茶壶。清雅的茶香随着蒸腾的水汽顿时飘散在雅间内。

沈庸一哂,并未理会陆之凡的疑问:“先说良牧署那晚,你为何要救我?”

陆之凡没想到沈庸会突然提及于此,脸上一凝,一下不知该如何反应。

沈庸见他不语,继续自顾自道:“那日你若真是回家,又怎会带着伏弩。况且我让右里去查了,伏弩箭头上涂的是千方毒。这种毒物乃是宫中特制的毒药。圣上让你盯着我,总不会是让你保护我罢。无论如何,还是要谢你那晚的救命之恩。”

陆之凡心中百转千回。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是掌握主动权的那方,原来沈庸早已看穿,可他又为何……?

沈庸的目光在陆之凡脸上一寸寸巡视,将他内心的疑惑猜了个透,于是接着道:“鸡鸣山便是开始罢。我们遇到的那个山民也是你安排的?他在村口边跑边故意散落蘑菇,无非是怕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