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伸手试了沈庸的鼻息,气若游丝不说,还极不平稳,时有时无的,仿佛稍不留意就会一命呜呼。
正当二人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右里瞥见角落里那只酒坛子。过去打开来看了,里面竟还有半坛老酒。
右里用手蘸了些酒涂在沈庸额头,反复揉搓了几次。未几又试,呼吸稍缓,却还是虚。
看来昨夜邪祟太过凌厉,用酒来驱定是不行了。
事不宜迟,让神医来治才是当务之急。
左邻和右里轮流背着沈庸,深一脚浅一脚往半山腰的茅屋走。
行至半路,兴许是一路太过颠簸,沈庸竟醒过来了。不过所谓“醒过来”,也只眼睛睁开罢了,意识尚无,身上也仍是不能动。
左邻右里看着“活死人”般的沈家小爷,比他没睁眼时还要担心。二人脚下更是生出了风,一口气将沈庸背到了神医的茅屋。
老神医慢条斯理地绕着沈庸转了两圈,一手捋着山羊胡,一手来来回回掐着指头,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左邻和右里再心焦也不敢问,只得眼巴巴等着神医用判官笔写下生死簿。
倏地那神医跨出了屋门,来到茅屋前的院子里,冲屋里喊道:“将他弄出来拔草!”
啥?让“活死人”拔草?!小爷眼下连起都起不来,别说拔草了,就是让他扭头看一眼草他都未必有这个意识。
左邻右里正束手无策,屋外老神医浑厚响亮的声音惊雷般砸进了屋,“快些罢,你们想不想救人了?!磨磨蹭蹭,人死了算你俩的!老夫概不负责!”
二人一听,这是神医肯救小爷啊!赶忙七手八脚将沈庸扛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
“扔这儿!”神医指着一小片长满淡黄色小花的草地,语速飞快,“脸朝下。”
脸……朝下?!左邻右里这头稍一迟疑,那头神医又骂开了:“快点儿!等着挖坟呢?!”
吓得二人赶紧按照神医说的,将沈庸脸朝下扣在地上了。
“你,把着他的一只手,拔这片草,晌午之前拔光。”神医指着左邻,目光炯炯,“你,也别闲着,给老夫把墙角那堆脏衣服洗了。”神医又指向右里,甚是理直气壮。
有了前番的教训,左邻右里哪敢不听,老老实实照神医的话做了。
神医神医,不神怎对得起这个名号。
左邻把着沈庸的一只手一株一株把那黄花小草连根拔起,拔着拔着,沈庸竟能用另一只手撑起身子抬起头了,又拔着拔着,他竟能自己拔了,再拔着拔着,他已盘腿坐在地上双手一起拔了。
左邻见他家小爷在大太阳下颇为辛苦,额头上那层汗珠子劈劈啪啪下雨似的,念及他身体仍弱,想帮他快些拔完,便也蹲在一旁吭哧吭哧拔起来。
屋里的老神医约莫时间差不多了,踱出来查看情况,见左邻在那儿撅着屁股拔得正欢,不免又发了火:“住手!谁让你拔的?!赶快停下来!”
左邻吓得赶紧扔了手上的草躲到院墙的一角。此番情景居然让沈庸笑出了声,看来意识也是恢复了。
养尊处优的少爷沈庸,整整在烈日下暴晒了两个时辰,神医才叫他停了手到屋内休息。
进了屋,神医又给沈庸端来一碗色泽清亮的茶汤,要他趁热一口气喝下去。
沈庸感觉好了很多,起先惨白的面色也红润了不少。左邻右里见状又扑通扑通跪下了,对着神医一顿大礼。
神医还是那副止水般的神情,眉梢一挑:“起来罢,那祛痕药你们还求不求了?”
沈庸自然以为神医是要配药了,欢喜道:“求,当然求。”随即示意右里拿出百鬼草。
神医看着眼前的百鬼草,呵呵笑了两声,又不咸不淡地开了口:“若要配祛痕药,光有百鬼草还是不够啊!”
沈庸虽有些失望,不过也算是意料之中,如此神药,又怎会轻易给他。他躬身施礼:“先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