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无奈,只得先吩咐人将“晕过去”了的薛婉玉安置好。
眼见着有人将薛婉玉抬到空房间里,张嬷立刻闭了嘴,过一会儿抬眼见云霓看着这边,口中又立时呜呜咽咽起来。
王府有相熟的大夫,很快便赶了过来,给薛婉玉把了把脉,把来把去把不出任何毛病,颇有些为难地看向云霓,斟酌了一番才道:“这位姑娘估摸着是气血攻心,休息一会儿便好了,没什么大碍。”
大夫见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又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莫要着急”之类的话,便拎着药箱走了。
在大夫离开后不大一会儿,薛婉玉悠悠转醒,睁着一双泪眼看向云霓,气若游丝地道:“王妃,求求您救救我,眼下也只有您能救我了!”
眼前这情形,任谁看了都觉可怜。
云霓并非铁石心肠不近人情的人,只是这薛婉玉三番五次前来晋王府本就有些不寻常,加之在明明有长辈的情况下,还把这不如意的婚事求到晋王府面前,要晋王府做主,这就更耐人寻味了。
“你父亲尚在,京中又有姨母,有这些长辈在,我与王爷也说不上什么话,你不若拿着这些银钱回去,先解了燃眉之急。”
云霓的话让薛婉玉无法反驳,的确,晋王府虽然与薛家沾亲带故,却也隔了好几房,加之容煜并非长辈,若由容煜出面来阻拦这门亲事,的确是有些不太妥当。
薛婉玉在心中暗骂云霓心肠冷硬,却又有求于她,只得做戏做全套,继续哭诉道:“能解燃眉之急是不假,可若是日后家中再要用银钱呢?那还不是得把我嫁出去?王妃您有所不知,我那父亲最是欺软怕硬,先前那县太爷耍官威,我父亲险些将我送去县太爷府中做低贱的妾室。区区县太爷,都能将我父亲吓破胆,若是王爷肯出面,他肯定会歇了将我嫁去富商家的心思!”
薛婉玉这话就是胡说八道了,薛父虽自己过得不怎么样,却也算个明事理的人,那县太爷的确看上过薛婉玉的容貌不假,但薛父知晓那县太爷的为人,知晓他不过贪图美色,瞧上薛婉玉也不过一时新鲜,压根儿就没动过将薛婉玉送去县太爷房中的心思,反而想了法子将这事儿打发了去,明里暗里用了容煜的名头,让县太爷不敢轻举妄动。
这话倒是给薛父扣了好大一顶帽子。
不过云霓还未来得及打探这些,也无法分辨真假,直觉薛婉玉这番说辞有猫腻,却又因着薛父到底是容煜那边的长辈,不好直接将人赶出去,见她如此坚持,只得微叹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便等王爷回来做主吧。”
云霓这番话正中薛婉玉下怀。
甚至比直接留她在王府还要让她更高兴。
如果云霓直接留她在王府,她不过是个投奔亲戚的表姑娘,晋王府这么大,多养她一个人一点儿也不显眼,即便她留下来,她还得绞尽脑汁想法子见容煜一面。
可云霓眼下说了要容煜做主,那不论容煜见不见她,今日这事儿都会报到容煜面前。
也就是说,容煜今日里便能知晓她这个表姑娘入京投奔他了。日后再想些法子接近他同他碰面,不是容易许多?
薛婉玉心中打起了算盘,见云霓起身要走,也只是敷衍了一句“王妃慢走”,便躺在榻上,细细盘算要如何给容煜留下一个好印象。
容煜尚且不知府上来了这位便姑娘,在宫中与各位朝臣议事,又过问了小皇帝今日的功课后,便出了宫门,打算回府去。
晋王府距皇宫并不远,有一条大道直通而去,容煜平时走的便是这条路,但今日不知怎的,前边儿铺了不少泥沙,这一段路显得脏兮兮的,马儿都不大肯往前走。
车夫愁得皱了一张脸,提议道:“王爷,马儿不肯往前走,若是直接过去,只怕马儿会躁动不安冲撞您,您看要不绕路走?”
容煜往外看了一眼,见路面铺了一层灰黑色的东西,糊成一片,并看不清是什么,沉吟一瞬,便点头同意了车夫的提议。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