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礼在相国寺藏了一段时间,刚能下地就开始神出鬼没的玩失踪。
有一天晚上,相国寺不声不响的混进来不少人,双方虽然没有爆发太大冲突,但依旧造成了人员伤亡。
事后清点的时候,除了死伤的人,还少了一个重要人物——透珠公主。
溜进来的是北狄人,这群人显然不是鲁莽行事,而是有目的有计划的。
其实任礼提前察觉到了,也已经打算借机调虎离山,彻底摆脱这群人。等到这些人发现他根本不在相国寺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春天的风很和暖,城郊的草地打眼看去已经绿油油一片了。再过不久,就可以打马球了。
他扶了扶自己的斗笠,忽然又调转马头,折向那条他最近反复摸索、就算闭着眼睛也走不错的路。
他摸进梁唤的屋子时,追杀他的那些人已经在寺里悄无声息的搜查了好几处。
他轻轻叫醒了梁唤,示意她不要出声,要将她带出了相国寺。
梁唤本能的反抗,被他哄骗了几句。真是诡异的一幕,梁唤茫然的思索着这个莫名的梦境。
就在他们刚离开院子的时候,有人来了。
相国寺中终于闹出了动静。梁唤的瞌睡也全都没了。
“你、你带我去哪儿?”
任礼用自己的披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了:“回北狄。”
梁唤简直要被他逗笑了:“你有毛病吗?来杀你的不是北狄人是吧?”
现在北狄一共两股势力,王廷那边完全掌握在北狄王手里,只有阴山的达巴拉干与他面和神离。
而这双方,全都派了人来遥远的中原序朝截杀他。
任礼打量了她几眼,将她头上原本带着的帽子摘了,随便扯了块不知道哪儿的布条缠在了她头上。
“杀了达巴拉干,问题就解决了。”
梁唤噎住了。
任礼将她拉到马背上,策马扬鞭,按照原先的路线开始北上。
“我没有军功,没有威望,北狄王会喜欢我的。”
确实如此,拥有军功和威望的阿仞篱在杀了达巴拉干之后俨然成了下一个阴山王,北狄王的心腹大患不仅没有解决,还变得更不稳定。
可现在呢,他什么都没有,还栽了一个大跟头。
此时他去杀达巴拉干,便向北狄王廷释放了一个讯号——我知道错了,现在就将功赎罪。
这是一种示弱和讨好。
什么都没有的他杀了达巴拉干,却绝对不可能让达巴拉干麾下对他信服。但是失去达巴拉干,他们的威胁大大降低,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这时,北狄王想处理他们,就简单多了。
此事对于北狄王廷的意义远大于长驱直入中原腹地,他又怎么好意思揪着不放?人无完人,谁的屁股干净?这让其他人心里怎么想?
北狄王得位不正,却能坐稳王位,绝不可能是个单纯的莽夫。
梁唤心念电转,她看了任礼好几眼,问:“我不去北狄,我们该分道了。”
任礼装听不见。
梁唤往上攀了攀,撩开他面前的斗笠,想逼迫他正视他们之间的矛盾。
然而她往他耳边靠的嘴唇却在马匹的颠簸中蹭在了他的脸颊上。
夜晚很冷,在来回的奔波中,任礼面上没有一点温度。他垂眸看了一眼,又专注的看着漆黑的前路。
梁唤顿了一会儿,还是凑到他耳边说:“谢谢你将我带出相国寺,但是我们该分道了。”
任礼没有再装听不见,他的声音在在斗笠后面,显得非常无赖:“你不能再耍无赖了,梁唤,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梁唤当即就爆出一句粗口。她这十世什么糗样没活过,脏话对于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她只是还是喜欢自己原来的样子,不想变得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