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寺的日子过的还算可以,梁唤还是有不少吃过苦头的经历,这对于她而言,只是有些平淡,也很孤单。
说来奇怪,她虽然跟身边的人都不一样,但只要跟她们待在一起,就觉得是对的,那才是应该的。
大概两个月之后的一个深夜里,一团黑影浑身血气的出现在了她身后。带着杀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回头,却猜出了来人是谁。
“你果然没死啊。”
任礼一身寒气:“让你失望了。”
梁唤缓缓转身:“是姜桃吧。”
任礼穿着一身黑衣,额角处有一块黑色的血渍,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猛的欺身掐住脖子将她按在了墙上。
压迫感像是从第一世一直累积到现在,不仅让她难以呼吸,仿佛连心脏都逼停了。
“梁唤,游戏不是这么玩的,你耍赖。”
梁唤努力抬眼看他,眼白都翻出来了,眼前一片模糊。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砸着人的耳膜。但是梁唤却觉得跟她隔着一个世界,越来越不清晰。
忽然,任礼的手松开了,整个人无意识的靠在了她身上。
梁唤反应迟钝的呼吸着,过了片刻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顺畅呼吸了。
任礼则随着她的动作缓慢下滑,像具尸体一样倒在了地上。
梁唤看了他很久,仿佛才发现他身后有一串湿脚印,站过的地方聚集了一小团深色的液体。
她将他的衣服抽开,一把刀先滚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梁唤抽出刀鞘,发现那把连血痕都没有擦净的刀已经断了,刃也几乎磨没了,留下一串坑坑洼洼。
任礼身上有很多伤痕,其中一些她很熟悉,有一些就没见过,还有新鲜的,依旧往外洇血的。
这些伤势都不轻,他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连药都没上。
如果没有人管他,要不了多久,流血就能流死他。
梁唤沉默的在原地呆坐了很久,雨没有停歇的意思,还开始断续的打雷。
梁唤在雨声与雷声中,磨好了那把断刀。
——
阿仞篱是三天之后才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看到梁唤背对着他,借着光影在缝补什么东西。
他有点想笑,她居然还会缝补东西。
梁唤补的很专注,许久都不曾回头。衣服很眼熟,应该是他的。
仿佛是下午,太阳很偏。
梁唤看了看时间,放下东西,换了身衣服,准备走了。
“梁唤。”
梁唤开门的动作停下了。
“我想喝水。”
梁唤的晚课迟到了,任礼不仅给她要水喝,要饭吃,还要摸她脑壳儿。摸了还笑,说头发茬子刺的手痒。
梁唤沉默的看着他,想刀他的眼神藏都没藏。
他笑了一会儿,在梁唤的注视下重新沉默下来,神情有些沉郁。
这是一个与他极不相适的表情,是一个他这样的人不应该露出来的表情。
他闭了闭干涩的眼睛,感觉喉咙嘶哑的疼:“北狄军大败,你知道吧。”
算算时间,败军该撤回王廷了。
“真没想到,你想玩的,是边军。”他的视线在她身上缓慢移动,像是想要看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梁唤知道他的意思,大家都错了,她并不仅仅只是一个骄奢淫逸的公主殿下。她心机颇重,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手段了的,远在帝都就能掌控边境胜负。
而且是通过他之手。
他不怎么认识汉字,为了计划顺利,她特意让人教他。等他学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放他进入御书房。
而在那之前,一个闯宫的刺客已经完全截断他自己摸进去的可能。
而关键是,那个刺客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