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昌之死(2 / 3)

太子过生辰,只是借着东宫宴,处理些国事罢了。

前庭发生的事,魏忠不敢去打听,只是多愁善感的太子,定也能感知,天子的家宴,从来都不会是合家团聚的一顿晚饭罢了。

“今日的长寿面是你做的?”

魏忠又是面上一惊,擦了擦额头的汗才道:“老奴今早去尚宝监查录殿下您的生辰贺礼去了,还没来得及给您做长寿面呢。”

“难怪,色香味俱全,孤还说你什么时候手艺长进了。”

“殿下这是来诈老奴话来了。”

“你去清点贺礼,都收了些什么礼?”

魏忠哪不知道太子的用意,只得无奈道:“皇后娘娘,岭海东珠一对,镇宝白玉翡翠扇一面,淑妃娘娘,红翡珊瑚摆件一件,墨染江山图屏风一扇,德妃娘娘,红嘴蓝鹊摆件一对,玛瑙红玉髓背云一条,绾嫔娘娘,珍珠粉金丝皇牡丹一盆,天丝锦缠花靴一双……”

“都是些随手送出的东西。”

太子身处东宫,珍宝字画早已见惯,平日哪个宫里需要贺礼,只用随手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下人去库房挑件趁手的礼,再送去。

只是没想到,今日自己也变成了,被随手送礼的人。

蝉过三声,魏忠实在不忍心,这才又道:“殿下,这礼虽寻常,但也是各宫能送出最好的东西了,最近中原旱灾,想必宫里也不能太过铺张……”

“你知道孤不是这个意思。”太子打断他的话,落寞藏于眼底,“夜深了,回吧。”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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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走远后,顾晚之从宫墙后走出,俨然是片刻也不想多待。

太子方才的话,已经足够让两个人人头落地。

宫内秘闻,身为女官的顾晚之自然知道不少,但是如此惊骇世俗的,还是头一遭。

今日后院里的,都是些宫妃和官员女眷,太子的话隐含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顾晚之无暇猜忌究竟谁才是那个“她”,宫中秘策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看来太子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陆应淮望着太子远去的地方,眼里落下沉思。

太子身体确实抱恙,但是身为女官两载的顾晚之,却从未听到过关于太子病情的风声,只听闻先皇后在怀太子时沉郁寡欢,最终诞下太子后郁郁而终。

太子至今未曾分理朝政,自十六封为太子,过继中宫皇后后,太子反而久居东宫,再不曾现身朝堂。

一边是天子全权治国,一边是太子深居东宫。

至今未有朝臣敢议,顾晚之曾也同父亲询问过此事,太子不分权,由天子全权,于一国治理而言,是否为明举?

向来敢于直谏的父亲,却罕见的叹息道,东宫的诸事,以后休要再议。

如此避世的太子,会是牵扯方敬年一事的人吗?

“太子究竟是什么病?”

陆应淮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些事宜,总归比自己懂得多,因此顾晚之脱口而出,像是料定身后的人一定会答。

“先皇后怀胎十月,伤心损脾,郁结于心,落下病症,连带着出生的太子,也从母体落下病根。”

单是病根,倒也不至于如此,方才太子的模样,明显是身体虚弱,不能染风。

“所以皇上剥了他的实权,软禁东宫,就因为身体羸弱?”

陆应淮像是今心情尚佳,难得好心提醒道:“尚宫大人,是在同御金卫打听太子事宜吗?”

自知陆应淮不会再透露,东宫后院的景色也并无观赏性,顾晚之转头就要走。

“剥权是有别的原因,不过是灭门的代价,尚宫大人还要听吗?”

顾晚之冷笑道:“那不如,陆大人将此事烂在肚子里的好,毕竟大人无此后顾之忧。”

“那顺便奉劝顾老,早日择良木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