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麻溜地收了酒壶,下楼去换。
他也不知道主子这是怎么了,突然对饮酒有了兴趣,大有要将西宋名酒都尝一遍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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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兴酒楼最近的客栈内,林云歌已经洗漱一番,换上了一身男装,将长发也束成了男子模样。
推开隔壁客房门,就看到来明和尚美滋滋地抱着瓶二锅头,歪躺在塌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好了?这位便是近半年帮你料理纸张贩卖的陆渊,陆先生,”来明和尚抹了把头溜溜的脑袋,又咪了一口酒,砸吧两下,“娃娃,这回的酒比上回的劲儿大,好!”
林云歌懒得理这酒蒙子,朝陆渊行了个文士礼,“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女郎客气了,”陆渊做文雅书生打扮,“陆某才是听高僧一路说了不少女郎的高见。其他的不说,单是您亲手研制出造纸之道,便是造福天下文人的大好事。陆某不才,定要将其推广开来,只盼早日文行天下无负累。”
单看模样完全想象不到他曾在洛阳舌战群商,将造纸推广至多家书院。又在来邓州的路上遇到劫匪,与来明和尚一起大战匪徒,把十几个大汉送进了衙门。
即便是如今不独尊儒家,林云歌也要说一句,“陆先生高才大义,小女子以为称一声‘儒侠’也不为过。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先生……”
“行了,你们文人见面就是啰嗦,”来明和尚摇着酒壶,本来醉意朦胧,在听不到壶里响声时,突然清明,“今日还有要客,陆先生先跟她说说吧。”
陆渊这才说了这次约见的人,“安家,乃是永安王的母家。从先秦便经商,本来想在当今陛下手里转入官场,却因三年前永安王遭难而梦碎。虽然那一遭损失不少权利,但依然是国内豪富。
“其家族几代人趟出来的商路还在,我们如果能将造出来的纸卖与他们,相信会比现在便利许多。”
说了好处,陆渊并拢食指和中指,抚过下颌胡须,“只是,如此我们必定要让利出去,加上出货要多,需加大造纸量。两相权宜下来,女郎以为让出几成为好?”
这些陆渊心里其实已有了计较,可他是第一次见林云歌,便有心要看看她是否真如来明和尚说的那般有成算。
若是名不符实,那他只当来完成一场买卖,之后便告辞离开。
若真有能让他信服之能力,再留下来效力也无妨。
陆渊并不在乎主君是郎君还是女郎,只要是明君,他都认。
林云歌早就跟来明讨论过造纸术最合适的合作对象,安家便是他们挑选出来的,自然已经有些了解。
故作沉吟一阵,林云歌说:“我不打算与他们合作!”